加上鄂倫春獵手們騎馬去遠處打到的一只半大公野豬和在河里插回來的兩條大馬哈魚,今晚上桌的又將是一頓豐盛的晚宴。
王老漢將他們帶回來的獵物送到靠力寶樹上倉庫邊,真誠地表示大家不需要吃那么多肉,今晚就一起簡單吃點野豬肉好了,這些客人們打來的獵物請腌制一下放進靠力寶儲藏起來吧。
主人家總想要傾囊招待,客人們總希望主人家能多儲存一些食物,不要被客人們吃窮了。
兩方客氣地推拒,尋找一個善意的平衡點。
最后岔班莫族長接受了客人們的野菜、野果子和獵物,雖會腌制儲存一些,但大部分還是要端上桌與客人朋友們一道品嘗,并表示一些適合攜帶的食物想在客人離開時作為禮物請客人帶走。
盛情難卻,王老漢也終于笑著應下,兩位老人擁抱后輕輕拍打對方背部,仿佛是認識了一輩子的老朋友。
在烏云壓頂的傍晚,人們點起篝火和火把,將小小的營盤點亮。
阿木古楞坐在插了火把的樹下,舉著手電筒畫畫時,跟林雪君玩嘎拉哈輸到哭的小朋友安巴蹲到阿木古楞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阿木古楞手里的手電筒和畫筆。
小朋友從兜里掏出他爸爸從漢人那里買到的粉筆,學著阿木古楞的樣子在較光滑的樹干上畫小蟲子。
琪娜哈超大力地捧著大鍋架上篝火,手臂上鼓起的肌肉惹得衣秀玉陣陣艷羨低呼。
怕晚上要下雨,采藥的社員們收起藥草重新打包裝好放在避雨的山坡下,借了鄂倫春族人們的樺樹皮蓋在藥草包裹上。
就在大家找到各種樹樁、木板等東西重新拼湊長桌和板凳,拿出所有的木碗和可盛裝食物的器具放上桌面,熱熱鬧鬧地準備吃晚飯時,一直照看著馬匹的青年工達罕急躁地推開走來走去的人群,一臉擔憂地沖至樺樹族長身邊,害怕地用鄂倫春語快速道出一句什么。
一直在關注神馬、薩滿和樺樹族長的林雪君立即便注意到這狀況,她放下手里的木碗,才想要不要去問問發生了什么,就見樺樹族長一把丟下手頭的工作,旋身便隨工達罕跑向樺樹林里拴著的馬群。
林雪君不由自主攥起拳頭,目光始終追著樺樹族長和工達罕他們沖進樺樹林后,快速在馬群間穿梭檢查。
不到5分鐘時間,樺樹族長便又帶著工達罕轉向雜樹林里單獨圈著的棗騮神馬。
雜樹林與營盤相隔十幾米還遠,林雪君卻瞧見樺樹族長抬起頭面色凝重地朝她這邊望過來。
林雪君心有所感,下一刻果見樺樹族長帶著工達罕快步出雜樹林,急迫地穿過人群朝她走來。
轉頭拉住還在跟琪娜哈閑聊的衣秀玉,林雪君低聲道“去取我的藥箱。”
衣秀玉收回戳捏琪娜哈手臂的手指頭,表情瞬間鄭重起來,她看一眼林雪君,沒有問為什么,便快步小跑向他們放包裹的地方。
樺樹族長和工達罕走到林雪君跟前時,林雪君已擦凈了手,摸一摸一直揣在兜里的小本子,她沒有問發生了什么,樺樹族長便已率先開口
“林同志,神馬沒有恢復,它咳嗽的癥狀愈發嚴重。
“而且”
樺樹族長的表情愈發沉重,他咬了咬后槽牙,腮幫子鼓起又凹陷,仿佛一瞬間便蒼老了許多
“其他好幾匹馬也咳嗽了。”
林雪君瞳孔一縮,想到老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腦內思緒一轉,她便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