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狼了活生生的、威風凜凜的大狼,這感覺太刺激了。
其他人坐在原地都忍不住看著他笑起來。
林雪君伸手摸了摸沃勒的頭,安撫它的情緒,加上低聲絮語,湊近臉用腮頸部位蹭了蹭它的臉側,沃勒終于收回炸起來的毛發再次倒回她腳邊。
林雪君笑著來回擼了它好幾把,尤其流連它肚子上柔軟的毛發,擼得沃勒直蹬后腿。
工達罕轉過頭來,瞧見林雪君居然在摸黑臉兇狼的肚皮,少年人的快樂又輕易的被剝奪了。
嗚嗚,林同志居然可以摸狼的肚皮。
是嫉妒,嫉妒剝奪了他的快樂。
傍晚時分,包括神馬在內的所有病馬的咳嗽癥狀都幾乎完全消失了。
它們胃口大開,在幾位青年牧它們的路上,大吃特吃,導致回到樺樹林時,拉的馬糞也格外多。
這一晚,所有采藥人都得到了鄂倫春族人們超高規格的招待。
樺樹族長騎馬趕回他們春天時的營盤,在那里的奧倫倉庫中取回了儲存的一桶馬奶酒。
老獵手們騎著馬拖回了一頭體格可觀的黑熊,婦女們采了滿簍各種難得一見的珍貴菌菇。
早期的鄂倫春人認為熊是祖先,后來才會出于安全考慮捕獵熊。但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會在吃掉熊肉后,給熊的骨頭送葬,并假哭請熊不要怪罪。
為了招待貴客,晚宴開始時,他們將熊肉做成佳肴端上了長桌。
樺樹族長舉杯后,請他們部族里漢語說得最好的曾經的漢人守林員提詞講話。
每個人杯中都有馬奶酒,盤中都有山珍。
馬大叔淺啜微酸的醇酒時,輕聲嘀咕“我們是借了林同志的光,讓鄂倫春族的朋友如此破費。”
“明天我們離開的時候,把之前采的好草藥留下一些吧。”
“好主意。我還有半罐大醬,也給鄂倫春朋友們留下來。”
琪娜哈湊到林雪君座位邊,悄悄敬了她一杯酒。
“請你們來我們的烏力楞,是我做的最好的事。”琪娜哈輕輕擁抱林雪君。
吃過大補的熊宴,烏力楞里的婦女最先走到篝火邊的空地上,跳舞以歡慶馬匹們恢復健康。
隨著女人們的號子,越來越多人加入。漸漸的,幾乎所有族人都圍著篝火跳起舞。
他們在跳自己的生活,打野豬、與熊搏斗最多的就是原始而簡單的采集和捕獵。
一些客人也不禁走進他們,與他們一同舞蹈。
林雪君笑著飲一口馬奶酒,大步跨到正跳得興起的琪娜哈身邊,弓腰曲腿擺臂,完美地融入野豬舞中。
火焰熊熊,夜晚也有蟲鳴鳥叫不停演奏,陰森恐怖的夜,被熱情的人類點綴得紅火喜慶。
林雪君跺足蹦跳,閉目像野豬一樣憨態可掬地搖擺身體。抬頭睜眼時,面前的火焰中似有赤練龍蛇在奔騰翻卷,輕甩發辮,她再次靜默地為烏力楞里的鄂倫春人們許愿
希望健康和快樂,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
曾經森林中的馬和馴鹿生傳染病,人們只能靠放棄生病的牲畜讓它們自生自滅,帶走健康的那部分,才能保全一些火種。
斷尾有多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