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子大衣穿著可沒有羊皮德勒穿著舒服。
“穿著吧,到了北京你就知道好了。”王建國拍了拍塔米爾的肩膀。
“哇,這俊小伙是誰呀。”門嘎吱又響,林雪君和衣秀玉幾人也走了進來,“怎么大家都在呢”
塔米爾轉過身看到林雪君,立即把肩背挺直了。
“之前杜教授在信里說我給他郵的蘋果干比他自己買到的好吃,泡水也更香甜。咱們這兒太陽大,種啥都更甜更有味兒。我又帶了一兜子給杜教授,塔米爾你幫我捎過去吧。”林雪君拎著一兜蘋果干遞給塔米爾,“還有這封信,不用送郵局了,拜托你幫我當一次信差,直接交到杜教授手上吧。”
“一定送到。”塔米爾笑著接過來,把信往呢子大衣胸口的兜里一插,貼心揣著,一定不會丟不會褶皺。
“你仔細點穿,干活、書寫的時候,都戴著套袖,別把衣服給我穿壞了。”穆俊卿指了指呢子大衣兜里揣著的一堆的套袖,叮囑道。
“知道了,你還挺講義氣的。”塔米爾拍了拍衣服胸口,可惜家里沒鏡子,不然真想照一照自己是個啥模樣。
“小梅,你看看咱們要不要給杜教授帶點什么東西”大隊長撥開嘰嘰喳喳的年輕人們,問道。
“我給準備了些奶酪、牛肉干和一張好皮子,孩子,你看夠嗎”樂瑪阿媽也有些忐忑地問。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門都要將孩子交代給杜教授,樂瑪阿媽很擔心他們禮數不周,塔米爾會被杜教授認為不講禮貌,因而受到冷待。
“沒事的,阿媽不用擔心。塔米爾是去工作,靠他自己的能耐賺工資。是杜教授需要塔米爾這樣的人才,不是咱們求人家辦事。”林雪君拍拍塔米爾肩膀,坐到樂瑪阿媽身邊,坦然道“在生產隊跟大隊長怎么相處的,在首都就怎么跟杜教授相處就行。”
“那行,那行。”樂瑪阿媽笑著拉住林雪君的手,望著站在人群中的兒子,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一群跟著塔米爾一起長大的年輕人,還有跟塔米爾一起放過牧或一起干過活的年輕人們,在不大的土坯房里幫著塔米爾收拾東西,跟塔米爾講首都的事兒,聊對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暢想,很快便消減了塔米爾要去陌生地方工作一段時間門的迷茫和慌張。
在塔米爾問進城有沒有什么忌憚,首都人講話他能不能聽懂時,王建國笑著開玩笑
“你別像在草原上似的,找沒人的地方一撩袍子就給土地施肥就行,哈哈哈。”
“那肯定不會,誰還不知道上茅廁啊。”塔米爾哈哈笑著罵了兩句,又跟著聊起別的。
林雪君坐在炕上看著塔米爾哈哈哈地跟大家瞎扯淡,瞧著他那性情豪爽到仿佛什么話都不會讓他覺得冒犯的樣子,放心許多。
看著抱胸站在桌邊微笑望著大家的穆俊卿,林雪君知道穆大哥也是擔心塔米爾去北京之行沒有合適的衣服你,才會把自己的呢子大衣送給塔米爾穿的。
她忍不住想起后世大學時候寢室姐妹們準備參加答辯、面試或者出去約會前,會一起試衣服、商量穿什么。大家會擺出自己衣柜里所有拿得出手的衣服鞋子,一起挑、隨便穿。
她又一次嗅到了青春和友誼的香氣。
第二天清晨,塔米爾便坐著馬車出發了。
林雪君、穆俊卿、阿木古楞、托婭等能請假的人都坐在馬車上陪他一起去場部,大家非要送他上火車。
“哪用你們這么多人送的我又不是小孩兒。”塔米爾坐在馬車上,背著包袱一邊跟阿媽阿爸擺手,一邊轉頭對林雪君幾人念叨。
“你連火車都沒坐過,不送你,怕你不知道咋上車。”托婭不客氣道。
“我送過好多人上火車,看也看會了。”塔米爾撇嘴。
遠處駐地上樂瑪阿媽和胡其圖阿爸的身影越來越遠,一直很興奮的塔米爾忽然沉默下來。
天高地遠,春風呼嘯,土塵卷成黃霧,終于徹底遮擋了視線。
在海拉爾車站,塔米爾一人坐車,送別的朋友卻湊齊了7個。
穆俊卿捏著車票找到塔米爾的位置,安排大家幫忙把行李放上放下后,又不放心地反復跟塔米爾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