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訓沒在意守衛的表情,他看著盧皎月這明顯特別高興的情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一會兒。
一直等到進了屋,他才佯作自然、其實非常生硬地問“阿嫦問得怎么樣了表兄想做什么”
頓了一下,又強調“朕會照拂他的,不管他選哪一個。”
盧皎月搖了搖頭,“兄長想要外任。”
周行訓一愣。
他一點點抿緊了唇。
盧皎月看出他不太高興了這人就這個毛病,送東西送不出去也心里別扭。
不過他既然說是去商量而非下明旨,就說明這事很有余地。
她看著人,認真問“兄長有自己的志向,他想要為政一方、造福百姓。陛下覺得呢”
周行訓一愣,又覺得某種程度上的“意料之中”。
他先前所給的機會的并非虛言,也并沒有哄阿嫦的意思。那三條都是青云路,只要鄭淳點頭答應,他保那人一輩子的坦途。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對方的富貴權勢皆他所給、生死榮辱系于他身。
他拿什么和他爭憑什么和他比
這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陽謀。
不管那人選了哪一個,他都看不起他。
可對方哪個都沒選,他也不高興
這會兒他就很不開心。
他神情僵僵地“嗯”了聲,好半天才悶著聲,“也好。”
盧皎月
她略微疑惑地打量過去,這么不高興嗎因為一番好意被辜負
不過周行訓也就略略消沉了一會兒,注意到盧皎月看過來的眼神,很快就強行打起精神來這畢竟是阿嫦曾經看上的人,要是他真的一無是處、豈不是顯得阿嫦眼瞎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調整好心情,飛快地開口“兄長想去哪青州怎么樣青州富庶,又古有文氣,是個好地方。我現在任他為青州刺史,即刻赴任、從博宜走還近一些。”
快走有多遠走多遠
別留在跟前礙眼。
盧皎月“”
一州長官、說給就給,還是給一介白身,她看周行訓是有點想不開在身上的。
周行訓被盯得不自在,別開了一下臉,問“怎么了啊”
他有點兒委屈。
他都忍著生氣對那人這么好了,阿嫦怎么還這么看他啊
盧皎月吸了口氣,“兄長游學在外,已經有一年多未歸家,還望陛下體諒,允兄長先回長安。其余事情,待那之后再做定奪。”
你快做個人吧
人家都在外呆了一年了,你連個家都不讓人回一趟。
周行訓沉默了一會兒,好半天才低低地,“哦。”
他還要跟著回長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