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并不知道小世界外面關于她的討論,事實上,她這會兒有點晃神。
在這個冰冷的對視中,她驟然意識到,她其實什么都沒有改變。
梁渙還是那個梁渙,是劇情里的那個讓小世界一次又一次重啟的暴君,而在她面前的那個“阿渙”才是虛假偽裝的影子。
這種一廂情愿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但是盧皎月卻突然有點恍惚。
她忍不住在腦海中輕聲低喃,那個時候,知改是這種心情嗎
這種解析人類復雜情緒的問題實在是為難一個人工智能,不過盧皎月并沒有那個意思。在稍許的停頓之后,她自己就給出了答案,不,他應該更難過。
畢竟,顧易是真心實意地將她當做攜手一生的妻子的。
這樣的回憶實在讓人心情低落,盧皎月忍不住一點點垂下眼。
低垂的眼睫遮擋了瞳眸,也切斷了和對面人的對視。
梁渙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指腹下的痂痕莫名灼燙,那種灼燒的疼痛一直順著手臂蔓延到了心底。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辦
他只能緩緩收回了手,抿著唇開口“阿姊想借桓羯脫身,恐怕不行。”
盧皎月微怔抬頭,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突然轉換的話題。
梁渙倒是接著,“我遣使從南山西行,繞過桓羯,前往零霜,與之建立邦交。零霜本就被桓羯驅趕于西處蠻荒之地,日夜想恢復國土,既為友邦,我大成當不吝于相助。”
盧皎月
梁渙倒是很平靜,“遠交近攻。阿姊教過我的。”
盧皎月不是教你干這個的啊
她甚至都沒心情再哀悼自己剛才的情緒了,梁渙要是真這么干了,他和女主之間絕對沒可能了隔著國仇,這兩個人別說談戀愛了,就算女主真的嫁過來,會不會在枕頭底下藏把刀都是兩說。
腦子里的官司一茬一茬地往外冒,盧皎月卻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你什么時候往零霜派遣使者”
這時候的出使他國可不是未來的旅游,來回的路程都是以年為單位來計算的,照梁渙的語氣,他是已經和零霜建立了聯系,這絕對不是臨時起意,一拍腦門就能想出來。
果然,梁渙答“三年前。”
盧皎月那豈不是他剛登基
盧皎月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沒想到結果居然比她預料的更離譜。
而且整個過程中,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梁渙到底瞞了她多少東西
梁渙輕笑了一下,“桓羯王子在宮宴上那般冒犯阿姊,我豈會什么都不做”
盧皎月艱難開口“我覺得那算不上冒犯。”
他就是說對方在宴會上故意挑撥皇子之爭,都比這個有可信度。
梁渙對此不置可否。
但他一向不怎么反駁盧皎月的話,因此只是稍稍沉默了一會兒,
就另起了話題。
“阿姊不是喜歡草原嗎”他這么說著,神情一點點溫柔下去,“待到焉山以南盡收國土,我讓他們在那里建行宮,到時候帶阿姊過去游玩好不好”
盧皎月一點都不好
盧皎月正這么想著,梁渙卻湊近過來。
他的神情還維持著放在的溫柔,眼神誠摯得甚至帶著某種天真殘忍的意味,“阿姊喜歡什么,我都能給阿姊拿過來,阿姊想要什么,我都愿意送給阿姊阿姊留在宮里,陪著我好不好”
盧皎月總算意識到,梁渙這會兒的狀態不怎么正常。
距離這么接近,她嗅到了一點極淡的酒氣。
她擰著眉偏了偏頭,“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