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路程并不算難熬。
起碼對于芽衣來講,甚至希望它能夠更長一點,或者他們走得更慢一些。
但調皮的喬治可等不了那么久。
才經過花店沒多久,走到一百來米開外的巷子口,它一個使勁便從少年的懷里蹦出來,奔跑的小身影在雨中像一個金色飛球。
他們對視了一眼,很快小跑跟上。果不其然,發現小狗在一家掛著香取宅銘牌的屋院前停下腳步。
“汪”
“汪汪”
“汪汪汪”
隨著幾聲狗叫,屋院的門很快被打開,出來的是一位美婦人。她的神色中有幾分焦躁和不安,隨后見著喬治又顯出驚訝來。
小狗圍著她的褲腳轉了好幾圈,前爪不安分的在地上踏來踏去,明明是想要撲上前的動作,卻硬生生忍住了。
婦人直接用腳把它撇進了屋內,沒有想碰狗或者安撫狗的意思。
她只是客氣禮貌的對著人道謝
“非常感謝你們把它送了回來,這只狗才剛到家不久,還沒訓好呢。”
“我的丈夫出去找狗了,我得先給他打個電話。不介意的話請進屋坐坐吧。”
“不了,謝謝您的邀請。只不過我們還要趕著上課,就不麻煩您了。”
工藤新一用眼色征詢了綾月同學的想法后,開口拒絕了香取夫人的邀請。臨走前,他建議道
“喬治還是只兩三個月大的小狗,是比較調皮。或許可以把它脖子上的狗牌訂制得顯眼一些,再換個更合適的項圈。”
“畢竟它長得很快,不知道您發現沒有,現在的項圈其實已經有些勒住它了。”
香取夫人沒有想到少年會說這么一番話,神情立馬變得尷尬起來。
“好的,我之后會和我丈夫說的,讓他給狗、呃、給喬治換一個項圈。”
“那就不打擾您了。”
“再見。”
工藤新一禮貌地與人道別。綾月芽衣也對著她點了點頭,全程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她在瞧見香取夫人毫不客氣的,幾乎可以說是用腳趕著喬治到門內去的時候,便有些生氣了。
那么熱情的小家伙,明明看見誰都想第一時間迎上去,但在面對香取夫人的時候,那小爪爪竟有些小心翼翼
明顯是怕惹惱了這位女主人。
“別擔心。”
“香取先生應該會照顧好它的。”
他瞧著她低下去的眉眼,被什么鎖住的神情,在經過岔口的時候,便前側著身子,順勢擋住了穿堂風,還伸手把傘拿了過來。
一剎那指尖的觸碰,他的溫度如導電般傳了過來,少女忽一激靈,很快收攏了冰涼的手掌,再抬頭瞧向他。
“工藤同學應該看出來了吧。香取夫人并不喜歡喬治不是嗎而且香取先生平常都待在店里,那么喬治在家的話,是一直受香取夫人照顧的吧。”
說不定喬治是香取先生在沒有與香取夫人商量后,擅自帶回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么香取夫人也應該很辛苦。
綾月芽衣不是偵探,沒有那么敏銳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但她也不想隨意的去對一個人生氣,或者發表意見。
工藤新一定定地望著她,先前的綾月同學一對上他的眼睛總會馬上偏離,但現在她好像沒空想著轉移視線這件事,以至于,他終于能再次望進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去。
“那么,要不要在放學后去看望它”
“哎今天嗎”
芽衣有些意外。
“不止今天,明天或者后天,之后我們可以時不時的去探望一下喬治。”
少年聳了聳肩,又帶著她往前走,“而且香取先生的花店就離學校很近不是嗎要是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和他聊一聊。”
明明小狗已經回家了,他的手也空了下來,但誰都沒想起還有一把傘。只是一小段肩并肩的路程,但兩人好似都習慣了這樣的距離。
比正常12米21米的社交距離要近,比親密關系的15厘米要遠,他的聲音就從她的左上方傳來,哪怕是不明顯的停頓,也能聽得見。
芽衣的心也一點點平靜下來。
“你說得對,工藤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