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解“你們家還分嫡系庶出”
“我母親那邊是上世紀錢權金字塔頂端的貴族。”裴燎挑著他感興趣的地方講,“當年權貴落敗迅速的時候,在任家主踩在風口浪尖上轉移家產中心,賺了筆大錢,后來生意越做越大,你們知道的那些大概只有實際家產的20
,每年凈收益總和,鄢東k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半。”
夏澈“”
夏澈目瞪口呆,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那么有錢不對,這些以后都是你的”
“家族很大,產業太多,當然不可能都給我。”裴燎神色平靜道,“不過分完剩下的,至少一半。”
夏澈閉上眼,深吸幾口氣“你讓我緩一下。”
他一直以為,裴燎只是鄢東繼承人,沒想到背景扒下去竟然那么牛逼。
怪不得,怪不得岑家那么厲害的世家都上趕著結交,怪不得京城沒有人敢惹這位祖宗。
所以。
他這幾年都在和什么人作對
夏澈捂著心臟,滿臉灰敗。
活到現在,運氣還真是挺好。
他出神地盯著虛空某點發呆,完全沒注意拔針護士眼中曖昧的打量。
護士離開后,裴燎晃晃他肩膀“在想什么”
“在想補救方法。”夏澈笑得勉強,“你以后上位了,會不會打擊報復我”
似乎覺得他這個說法很有意思,裴燎饒有興致道“你指哪種打擊報復法”
“就那種啊什么的。”有錢程度超出認知,夏澈只能盡量調動看過的電影小說,“讓我在圈子里混不下去這種。”
“這樣的報復我現在也可以用。”裴燎滑進被子側躺下,額頭倚靠在他腰旁,閉著眼懶聲道,“我還以為你說那種,在野外打造一個莊園把你關進去,24小時監控一言一行,吃穿用度經過我衡量,外出需要打申請”
他越說,夏澈臉色越菜。
最后忍無可忍俯身捂住他嘴巴,顫顫巍巍道“你開玩笑的,對吧我們小裴總是遵紀守法強識博聞悲憫天人才貌雙全的善人義士,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嗯”
裴燎掀起眼皮,自下而上看著他,灰綠色的眼睛平靜深邃,幽冷不見底。
良久,漫不經心道“也說不準呢。”
夏澈手無力地松開,臉朝下頹然趴在床上“我會做噩夢的,反派大boss。”
“我是反派”
“還有別人”
裴燎牽起唇角,起身下床,給他疊好被子邊緣“好了,睡吧。”
能做和他有關的夢,那噩夢也行。
夏澈有氣無力拖著調子“嗯”
裴燎關上了燈,走到窗邊。
醫院病房層區走廊很安靜,時間從無聲的鬧鐘里流逝,夜色從沉寂中拱出,厚重的布簾緩緩合上,擋住窗邊人瞳孔的光點。
裴燎轉身,看到床上那人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側過頭,倦懶地趴在枕頭里,半瞇眼睛望向他,笑意清淺。
凌亂的光影一掃而過,心跳在斑駁歸于平靜的那刻,不受控的彰顯存在感。
恍惚間錯以為昨天才不過高三,八月酷暑,上一秒掛在光榮榜第一的照片,下一秒就變成真人出現在眼前,對視片刻后,將冰涼的礦泉水瓶貼在他臉上。
夏澈只是笑了一下,裴燎喜歡到現在。
呼吸陡然漫延到仲夏時節,他忽然不敢喊夏澈的名字。
所以他沒頭沒尾地說“是假的。”
夏澈挑了下眉“嗯”
“騙你的,不關你。”裴燎走過去,掌心懸在半空,遮擋住那雙眼睛,“你要做個好夢,晚安。”
他還是舍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