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好像一瞬間轉動了起來。
沒有辦法,在他唇齒咬合的中端,我抓住他的手,對著鄰居勉強地露出笑來,“他是我的表弟,在在東京教書。”
“哦呀,弟弟嗎”小原太太看向男人淺銀的發色,神色委婉。
我“是的很調皮的年紀,把頭發染成這樣,很令人煩惱吧以前跟建人在一個高中讀,他姐夫出差,這段時間在我家暫住,也好照顧我的身體”
下托手腕,我把他拉得彎下腰來,扯了扯他的頭發,像展示什么貨品一樣麻木。
“我身體不好長得很高吧我也很羨慕。”我神色黯淡了幾分。
手里傳來被翻過的手掌反握住的觸感。
溫暖的,有力的,遷就的牽手。
眼神有些渙散,緊張下,根本不知道在說什么。
思考的時候都沒有把設定填充完整,就脫口而出了殘破的謊言。
說到后面,我甚至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淡笑著“嗯”和點頭。
小原太太了然,關系不是很近,也就不再多問,反而開口關心著“呀,夢光你要好好地保重身體呀,說起來,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許多,你”
恢復了客套的寒暄。
明明后面也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我的靈魂卻仿佛還留在十幾分鐘前的那個岔路口。
結束了嗎
看著小原太太離開的背影,我恍惚地眨了眨眼,揮完手告別就下意識向前走著。
客人扯了扯我的手,不可忽視地提醒“走錯路了哦夫人,應該走這邊,往那邊去就是百貨中心了,還想買什么東西嗎”
稀松平常的語氣,全然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情緒。
甚至還問我想不想買什么。
后知后覺地看向他,我才想起來什么一樣。
這個
神經病。
神經病,神經病
對著我就算了。
沒人的時候就很任性,
在這個時候卻偏偏要搗亂
看著他,我一瞬間氣得掉眼淚,話也說不出來,站在原地沒動,一想到什么后果會發生,就心驚又難過。
一句話我都沒有回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頭,路上我走得很快,他一直拉著我的手,讓我甩了好幾次都甩不開,干脆狠狠地瞪他一眼,隨便他怎么扯。
到了家里,還沒有進門,我就承受不住在前廊處環抱著雙臂蹲下來哭。
他還拎著購物袋,站在前廊的門禁旁,我只是當他不存在。想到他又自作主張地跟過來,這一路拉拉扯扯如果要是遇到了熟人又怎么樣,我就感到無力又后怕,氣得咬自己嘴唇,罵自己笨蛋。
購物袋摩挲的聲音像沙子滾過粗礪的模具。
不請自來的客人蹲下來,看上去想說些什么,碰到我的一瞬間,我就站起來,把購物袋搶過,尖利地喊了一聲“滾出我的家”
他站在那里,有一瞬間,整個人像是灰色的。
為什么
明明難過的人應該是我
你為什么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我傷心地哭泣,希望七海能夠早點回來。
至少抱抱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