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色蒼白。
為什么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種不痛不癢的話語
完全不在乎嗎怎么能夠這樣悠然地打趣我和他的摯友就好像我完全是什么無關緊要的物品般抱著我們的家庭相冊、我們之間相處的回憶說出這樣的不可饒恕的話語
指間合握的部分微微松動,我難以掩蓋指尖的顫抖。
友人的目光冷下來,長方形的圓弧墨鏡架在鼻梁上,隨著微微偏頭的動作滑落到末端時,露出冷淡的晶藍溢色。
瞧不出是否動怒或者其它,他只是緩慢地拖著音調,“喂你也稍微注意點措辭吧”
目光在我和友人的臉上巡視了一圈,丈夫毫不遮掩地笑了起來,盡管壓低著聲音,依舊從喉間溢出低沉的笑意,甚至喑啞。
“真是夢境一樣,啊呀,抱歉抱歉,忘了我已經結婚了。”
他緩慢收笑,點了點額角,慢條斯理地使起壞、說出殘酷的話來時讓心驚膽顫,讓人想起一口口地吞掉蛋糕時的溫吞和冷淡蠶食。
“現在是什么我們三個人要一起愉快地出游嗎”
他微微嘆氣,把膝蓋上的家庭相冊放在玻璃茶幾上,盤著腿的姿勢微微前傾,發絲隨著動作垂在胸前,含笑地瞥過,和我四目相對。
要被殺掉了。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隨時可能被殺掉的恐懼感
好陌生
如果這個時候開口回答的話,一定會立刻死在這里的。
掌心傳遞來堅實的暖意,被反握著,順著主人的示意,我僵硬地從跟他手臂傳來的輕微牽引力度,從并肩的狀態挪移到他的身后。
“喂在說什么呢你,你這家伙瘋了吧。”
友人冷下情緒,毫不掩飾言語里的利刃,我感受到他冰霜般的語調里的不悅,“那是什么眼神你腦子真的壞掉了”
友人偏著頭,單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反常的摯友。
“嗯”沉吟著,丈夫居然在這樣可怖的、令我都覺得陌生的友人面前認真地擺出了沉思的神情,“腦子壞掉了嗯,大概吧,但事實上,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哦。”
友人沉靜的語調里夾雜著隱秘的試探與幾分生疏的警惕,看著狀態完全不對但各個信息、都證實他確實是自己的摯友的男人。
靜了幾秒,對他含笑悠然狀態露出幾分睥睨的厭惡,他的語氣不掩嫌惡,甚至有些嘲諷,“你不是碰什么違禁品了吧把你的腦子抽壞了”
“哈,”丈夫不禁失笑,肩膀都在微微地顫抖,“呀,真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好懷念啊我都有些恍惚了。”
微妙的、不舒服的感受。
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認真地落在我的身上。
如果不是被五條悟握著手的話。
或許連目光都不會施舍給我吧
好恨
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
明明可以跟友人談笑風生的、明明可以露出那樣熟稔的表情的為什么、為什么唯獨對我那樣的冷淡
如果只是冷淡的話也不會這樣的難過,那樣的眼神完全是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吧不比那樣還要輕、甚至不愿意多看兩眼、被當成了什么設定一樣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