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我確實沒睡好過。”
“因為我走了”席問歸若有所思。
“與你無關。”
“所以在生氣我離開了”席問歸靈光一現,依舊不是很清楚,“從你學的法律來說,十八歲的年紀就可以脫離監護人獨立生活了。”
所以他就走了。
就好像是任務一樣,養到十八歲,再不痛不癢地離開。
安靜了好久都沒人說話,彼此的面容在夜色里看不清晰,都難以琢磨對方在想什么,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天色越來越黑,不知道是月亮沒有升起,還是樹木過于茂盛,周圍幽暗到路都看不清。
聞酌想點燃蠟燭照亮,卻被席問歸冰涼的手按住“別點。”
他蹙起眉頭,頓了頓后還是收回了蠟燭。
他并不畏懼黑暗,只是難免煩躁,或許是身邊人太少,又或許是身邊人太多。
僅憑著記憶,聞酌仍舊走到了墳地,眼里霎時間映起一片紅光呼啦呼啦的燃燒聲響在耳邊,他甚至聞到了一些生肉燒焦的難聞氣味。
原來是墓地中間那圈燃起了熊熊大火,無數若隱若現的影子飄在空中,周圍盡是野狗的吼聲,像是在撕咬什么,還有人的痛苦慘叫,但聞酌什么都沒看到。
有些奇怪,雖然火勢很大,但聞酌并沒有感到灼熱,最重要的是光憑墳頭的那些雜草應該燒不起這么大的火,火勢也沒有朝周邊蔓延的意思,好像只針對中間那些墳墓。
“啊”凄厲的慘叫更多了,好像有一群他看不見的人被一圈看不見的野狗撕咬著,大火再灼燒著他們。
聞酌又往火圈靠近了幾步,席問歸沒出聲阻攔。
他這才發現,大火里那些墓碑上黑白照片的人臉變得極其扭曲,臉上的褶皺皆因痛苦扭到了一起。
想逃,卻又被死死地困在墳地里,無處可去。
大火好像對他這種外來者沒有傷害,甚至連溫度都沒有。
席問歸拉住了他“別進去,不傷人,但很吵鬧。”
聞酌忍了忍“滾。”
“哦。”席問歸收回了手,盯了好一會兒。
不過聞酌也沒打算進入大火的范圍,他觀察著被大火籠罩的墓碑,發現這些墓主人都不是這一輩的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近幾代的人。
基本都是一百年前
出生,死于二三十前這個期間的存在。
聞酌想到了那具埋在樹下的碎落白骨,它約莫死在六七十年前按照這個推算,這一圈墓主人六七十年前正值青壯年。
“你早知道這里晚上的狀態”聞酌看向席問歸,墳地這么重要的地方,他過來三次了,都沒解鎖任何支線任務。
“第一天晚上我就在這里。”席問歸沒說的是,剛來的那天晚上,他就站在某顆樹后,借著昏暗的夜色,光明正大地窺伺人群中的聞酌。
聞言,聞酌便猜到了墳地有關的支線任務被席問歸解鎖了。
不過這并不影響聞酌探究真相,他將周圍每一塊墓碑都檢查了一遍,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墓地死亡的女性不止是近期沒有,更是在二三十年前出生了一個斷層,那個時間段村子里好像就沒有女人死去。
沒有死去,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是沒有活著,沒能活到生老病死的年紀。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聞酌準備離開,見他動了席問歸什么都沒說,只是悄無聲息地跟在了身后。
聞酌并沒有往樹林那邊走,而是去了小木屋,將地窖的門再次掀開走了下去。
席問歸還沒來得及跟上,就見那塊門板砰得一聲闔上了,沒留一絲縫隙。
“氣性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