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能繞路走,遠遠地藏在陰影里,看著行政樓前一個個倒地的老師,當然也有學生。
他們像是慷慨赴死的士兵,不怕阻礙與死亡,一心只想扳倒眼前的敵人。
也是他們都曾是列車的乘客,因為通關失敗留在了副本里,三年、五年、甚至是十七年,日復一日地生活在這囚牢大的學校,還要因副本規則維持著天真的笑容。
“齊春你扔哪了”
席問歸對他還記得齊春這事很不滿,但還是說了“樹林那邊有個湖。”
“明早你去給他撈上來。”
席問歸“老師”
聞酌面無表情“別撒嬌。”
他們穿梭在樹林里,路過了那個先前綁住自己的小屋。
又走了一大截,雕像館的輪廓終于在深夜中若隱若現。
周圍很安靜,看不出有沒有雕像潛伏。
如果手電筒對雕像館的雕像沒用,那要怎樣才能潛進去總不能硬剛,他們就兩個人。
田爽和康海的名字都已經變成了灰色,現在審判者陣營除了他和席問歸,就只剩下一直沒出現的貝檸與走散的汪豐。
汪豐是在雕像館和康海走散的,可能還在這里。
又潛近了些,聞酌半蹲在樹后,注視著雕像館的大門,兩邊都有東西看守,它們一動不動,好似就只是人畜無害的雕像。
雕像館的風格也與學校的其它建筑格格不入,更為宏大復古,想從外墻爬進去是不可能的,一樓與二樓的層高約莫有五六米。
要么找到其他的入口,要么從正門進去。
聞酌有了大概的推測,他對一旁的席問歸說“我們分開走,繞雕像館一圈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
席問歸“我跟你一起。”
聞酌“太浪費時間門了,我想趕緊結束,好好睡一覺。”
雖然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席問歸還是同意了。
兩人一人一邊,沿著雕像館的輪廓前行。聞酌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身后傳來一些輕微的咔擦聲。
“誰”
剛回頭,一道黑影就撲上來,死死掐住了他脖子。
聞酌認出了他是昨晚就被抓到、名字已經變成灰色的曹圓。
“你白天在哪”聞酌自問自答“雕像館”
曹圓看起來并不能說話,因為他的唇縫被薄薄的泥塑連在一起,無法張開。
聞酌脖子的舊傷還沒好,又平添新傷,他艱難問“你想殺我,是因為殺掉還沒變成雕塑的人,你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
雕塑動作一頓,隨后下手力道更重了。
聞酌沒太反抗,任由窒息感逐漸吞沒自己。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些迷戀死亡的氣息。
但如他所想,他并沒有死。
再睜眼,他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皮膚表面附著著沉悶的泥塑,眼睛只能透過小小的孔窺伺外面的一切。
身體也沉重無比難怪那些學生掉進水里都爬不出來。
繞了小半圈的席問歸眼皮一跳,他瞧了眼手機,小魚崽的名字變成了灰色。
他瞇了下眼“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