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桌上的書本用具全都被摔在了地上,似乎這般也不夠解恨,氣急敗壞的男人還拿起一旁的樂器往墻上砸,砸得吉他琴弦崩斷,琴身破碎。
房間里宋以檀靜靜地站著,低垂著眼任由那個被她喊作父親的男人瘋狂發泄著。
摔了琴還不夠,還要將地上一些他看不上眼的所謂的閑書都撕了個粉碎,然后抓著滿手的廢紙片往她身上砸來“你就是看這些東西,搞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才沒好好練舞,那樣一場小比賽你都只能拿第一,就你這樣以后還能有什么出息還想當首席你簡直白日做夢”
宋母在一旁勸著“檀檀那天是來了例假不舒服沒發揮好,第一名已經很好了”
不等宋母說完,宋父怒道“好什么好第一名叫好你看看外面誰知道第一名叫什么你去學校問問,問他們年級第一是誰,誰會不知道,問他們年級第一是誰,又能有幾個人知道我宋鶴鳴的女兒就永遠不能拿第一別說什么例假了,你看看那些能當上首席的,誰不是雙腳泡在血里跳出來的,一個例假就發揮失常,我看她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以后出去別說是我女兒,我沒她這種沒用的女兒”
這種話估計在宋家沒少說,宋母聽了這話神色也沒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皺眉不輕不重地瞪了丈夫一眼,然后輕撫著女兒的肩膀“檀檀,跟爸爸道個歉,說下次一定好好努力。”
安靜的宋以這才檀睜開眼,轉頭看了眼媽媽,又看向那個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爸爸,笑了一聲“道歉你為什么總向著他呢,我難道不是你女兒嗎,你什么時候為我一次,哪怕一次。”
宋以檀甩開媽媽的手,在宋母詫異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卻又透著失望透頂的無力道“從小到大,你們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們不允許我輸給別人,我就努力拿第一,你們掐尖要強,我也努力聽話,是不是我聽的話多了,你們就習以為常了我是人,我不是機器,我也會累也會疼,可你們呢,要我拿第一,要我當首席,為什么呀,因為你們自己沒本事你們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強行加在我身上既然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拿第一,你怎么不去當國家首席啊道歉真是好笑,我道哪門子歉”
宋父沒想到宋以檀竟然會說這種話,又似乎戳中了他的痛點,整個氣急敗壞,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宋母看到了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擋“你干什么有話好好說就是了,怎么能跟女兒動手呢”
宋父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沒她這種女兒”
宋以檀看著眼前這亂七八糟的一切,只有說不出的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宋以檀說完就推開父母直接跑了出去,站在角落圍觀了全程的謝盼兒想也沒想跟著追了出去。
她知道陰魂最好不要跟活人打交道,宋以檀還好,年輕,她離得遠一些對她影響也會比較小,所以她從沒有進過宋家,每次宋以檀跳完舞之后,她會跟
著她,直到把她送回家自己才離開。
只是上次宋以檀說她去比賽,去了好幾天,她在那個地下室一直沒有等到她來,再加上她定制的娃娃做好了,她想要送給她,但總要讓宋以檀知道是誰送的,這才偷偷跑來宋家。
來的路上她還想著,要是她寫字給宋以檀,也不知道宋以檀是會驚喜還是會嚇到,應該是驚喜吧,那樣空無一人的地下室,知道她的存在,宋以檀依舊每天去跳舞給她看,一點都不怕。
要是知道能和自己交流溝通的話,宋以檀應該也會高興而不是害怕。
結果剛來就看到宋以檀的爸爸把宋以檀的房間都給砸了,琴啊書啊,甚至還將宋以檀的舞蹈服丟在地上踩。
也是這時候謝盼兒才知道,宋以檀的父親是個腿腳不方便的,他一條腿是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