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鶴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到來竟然引起了這樣的蝴蝶效應,他美美的在驛館里睡了一覺,等到第二天前往交接糧草之時,這才聽人說,大將軍一大早就領了兵馬前往固原救援了。
張鶴齡聽了不由感嘆一聲,這位大將軍還真是身先士卒啊,竟然親自領兵救援。
張鶴齡花費了一上午這才將糧草交接好,那些人自然也是不敢為難張鶴齡的,而且這些糧草本身也沒什么問題,等順利交接完之后,那個負責在一邊登記的太監突然笑道“侯爺,昨個苗監軍聽聞您入城,本想著給您接風洗塵的,但是又怕打攪了您休息,今兒糧草也交接完了,不知侯爺可否賞光”
張鶴齡來寧夏之前,對這邊的人事自然也是了解過的,尤其是大將軍朱暉和監軍苗逵他都是深入了解了一下,知道苗逵深受皇帝信任,因此此時見著苗逵向他示好,他自然也不會不給他面子,便笑著點了點頭。
“有勞苗監軍關心,既是監軍所請,我哪有不至之理”
見著這位壽寧侯如此好說話,傳話的太監也是松了口氣,之后兩人有說有笑,往苗逵早就準備好的酒樓去了。
張鶴齡到了酒樓時,發現苗逵早就到了,他見著張鶴齡進來,竟是起身相迎。
“侯爺不遠萬里押運糧草,奴婢有失遠迎。”
張鶴齡對著這位大太監拱了拱手“苗監軍客氣了,皇上總是和我提起苗監軍為國征戰,監軍如此辛勞,該是我來拜訪監軍才是。”
倆人表面上看起來客客氣氣的,場面倒是顯得格外的和諧。
苗逵也是趁著這個機會想要試探一下這位壽寧侯,于是對于他的恭維也不敢真的信,轉頭邀請他入席。
席間門觥籌交錯,場面片湯話那是一個接著一個,而張鶴齡應對的也十分得體,不露絲毫空隙,苗逵心中對這位壽寧侯也終于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的確是個厲害人。
等用完了飯,兩人表面上看起來到底是親近了一些,苗逵便接著酒意和張鶴齡說起了他們這次出征的難處。
“那幫蒙古韃子,仗著有馬是神出鬼沒,我和大將軍也只能勉強四處維持,每次他們出來搶掠,我們接到消息,等到了地方,他們卻已經跑了,如此已經好幾回了,我和大將軍心里也是著急啊,總盼望著能有個機會,徹底將這幫蒙古韃子打服了。”
張鶴齡一邊喝茶一面笑瞇瞇的聽著這些話,心中也開始迅速分析起如今的情況來。
看起來明軍如今在機動能力和情報能力上面對蒙古軍隊還是略有不足,否則也不至于每次都被蒙古人戲耍,最后只能仗著城池來抵抗。
或許這其中,還有他們自己不敢面對蒙古騎兵因此每次都救援不力有關。
那如此,自己的細作就可以發揮很大的用處了,如果能提前知道蒙古軍隊的襲擊地點,然后埋伏好大軍,以逸待勞,或許就可以一次性擊潰這股蒙古勢力。
想到這些,張鶴齡心中也是松了口氣,看起來自己這次的提議總算是沒有白費。
而苗逵一邊說這些,一邊也是觀察壽寧侯的反應,只是看他總是一臉笑瞇瞇的,好像對自己的言語都認同,他心中反倒是有些拿不準了。
說到最后,卻是苗逵自己有些忍不住了,將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令人守住門,這才低聲道“侯爺,皇上的密信咱家已經看過了,其中所言細作之事,不知侯爺是怎么安排的”
苗逵雖然是個太監,平時還喜歡虛報軍功,但是要說他多么壞,那還是沒有的,他打心底里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建功立業,因此昨日在看了那封信之后,雖然心中有對張鶴齡前來的不安,但是同時也有一絲希冀,希望可以接著這次機會,真的立下不世功勞。
張鶴齡見他也知道了此事,并不驚訝,只是笑著道“監軍請放心,此事我與皇上還有內閣的諸位相公們早有議論,等人到了,一定會給監軍還有大將軍一個交代。”
張鶴齡意識到朱暉應該和苗逵關系很要好了,否則也不會自己昨天才剛把密信給朱暉,苗逵今天就知道了。
苗逵見這件事竟然連內閣那邊都驚動了,便知道應當十分穩妥,因此便也不問了,笑著拍了拍張鶴齡的肩膀“侯爺行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兩人又是一番宴飲,等到天都快黑了,張鶴齡這才準備回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