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牽著的地方微微發熱,宋初姀沉默了一瞬,想要抽回來,卻沒有抽動。
崔忱走在她前面,恰巧可以擋住吹過來的寒風,宋初姀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想不起之前的崔七郎是什么模樣了。
走到拐角處,崔忱突然停下腳步。
宋初姀被他擋在身后,微微皺眉,正想要越過他往前走,卻被擋了回去。
她不耐煩,正要說話,余光卻瞥見了熟悉的衣角。
一剎那,宋初姀僵立在原地,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流。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想太多,身邊腳步聲響起,新君已經越過他們走遠了。
原來是庸人自擾,宋初姀垂眸。
他們在新君面前如同螻蟻,誰又會在意路邊碰到的螻蟻呢他甚至不在乎,他們有沒有對他三叩九拜。
空曠的街道旁,寒風帶起了一陣崖柏香,沖淡了周身酒氣。
那是崖柏香,她曾在新君寢宮聞到過。
“卿卿。”崔忱的聲音響起。
宋初姀回神,對上崔忱還帶著三分醉的眸子。
“怎么了”她放下心,重新打起精神。
崔忱卻突然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他并未停留太久,只是蜻蜓點水一吻,宋初姀卻抗拒的后退了兩步。
崔忱眸中閃過一絲受傷,很快又用醉意掩蓋下去。
“卿卿,帶我回家吧。”他重新牽
這一幕最終完完全全地落在了遠處的兩雙眼睛里。
周問川抱臂,不屑道“要自己的結發妻子去青樓尋自己,出來后又擺出一副癡情的樣子,簡直虛偽的要命,這些世家里就會出渣滓。”
裴戍沉默不語,只是一直攥在手中的劍柄,不知何時裂開一條細細的縫。
周問川還在喋喋不休,甚至說到了自己出來打仗前村子里那對養豬的夫妻。
“周問川。”裴戍突然開口,打斷他未盡的話。
“若你有一珍寶,因戰亂丟失,再見面,她已入旁人懷,該如何”
周問川想都不想“搶啊,天下都是搶過來的,更別說一件珍寶。”
戰場上帶來的匪氣哪里是那么好消下去的,周問川眉飛色舞道“那個人要是不愿意還,那就殺了,怪只怪他不長眼,拿了別人的東西又護不住。”
“不過”周問川疑惑問“咱們造反的時候窮得響叮當,你什么時候有珍寶”
裴戍微微瞇眼,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
晏無歲說的不錯,眼前這廝,腦子確實不大靈光。
老夫人這次動了真怒,崔忱剛剛邁入門檻,便被老夫人派來的嬤嬤給請走了。
那嬤嬤對宋初姀道“老夫人說了,這件事情定然會給夫人一個交代,夫人不必難過,更不必為郎君求情,她自有打算。”
宋初姀想說自己并不難過,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老夫人院中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崔忱在里面關了整一日,一直到傍晚也未曾出來。
華燈初上之時,宋初姀平靜的小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崔縈一把推開院門,怒氣沖沖道“宋初姀,你竟然還有閑心在這里偷閑”
她雙目通紅,怒道“我七哥哥都快被打死了,你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宋初姀皺眉,將小黃狗抱起,淡淡道“老夫人只是怒其不爭,不會將人打死。”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看到七哥被打很開心是不是”
她上前抓起宋初姀的手,一邊往外拽一邊道“你現在就去求祖母,求求她,讓她將七哥給放了。”
宋初姀皺眉,冷冷道“老夫人不讓任何人插手,你這么去了,才是害他”
“什么不讓插手”崔縈情緒激動“誰不知道祖母這是在為你出氣,你若是去說,祖母怎么可能不放人”
她冷笑,恨恨道“對,你是建康城內人人稱贊的賢良婦,就連祖母都被你騙得團團轉,覺得娶了你是崔家的福氣。”
“你現在一定得意,看到祖母為了你懲罰七哥但是你又算是什么好東西,我七哥一定是一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才一直冷落你,要是祖母知道你還未成親之前就與外男有私,你”
“崔縈”
崔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震怒道“你在胡說什么”
崔縈臉色一白,猛地轉頭。
“七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