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吟羨慕她身上這股子天真,干凈的纖塵不染。
周五,上午大課間,書吟被團委老師叫到辦公室。
團委老師遞給她一張紅色的紙,標題是大大的兩個字喜報。
“中午放歌前,把這個喜訊念一遍。”
“好。”書吟拿走喜報。
中午的午間自習,有半小時的廣播時間。
周一到周四,廣播如同電臺,朗誦美文,中間穿插幾首歌。
而周五的廣播,則是學生們的點歌時間。學生點歌,一首歌兩塊錢,還可以贈送一句話祝福,由播音員通過廣播轉述。
廣播站在高三那棟教學樓五樓。
書吟懷揣著期待上樓,哪怕她知道見到商從洲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
以前不是沒有過。
沒有遇見過他一次。
每層樓四個教室,四樓是文科班。商從洲在的理科一班在二樓。
所以到三樓的時候,她已經收起了窺探的目光。
然而命運似是在故意捉弄她,在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給予她一絲光。
樓道在廊道盡頭,而廊道盡頭還有洗手間。
洗手間里鬧哄哄的,男生打鬧聲嘈雜喧囂。
廊道里有人朝那邊看,時不時起哄幾聲。
書吟并不關注陌生人的事,因此,在四樓到五樓的臺階處,她都是悶頭走著。就在這時,耳邊響起躁動錯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而后是男生打鬧聲“商從洲你跑什么”
“這是為了慶祝你拿金牌,特意買的蛋糕”
書吟愣住,雙腿像是敲了釘子,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眼睫輕顫,回頭,看見了一個背影。
是她常見的,比起他的正臉,她最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商從洲沒有穿冬季校服外套,他穿的是秋季的校服,白色的寬松外套。普通又老土的校服在他身上,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像是冷川澗雪,像是孤傲青松。
“別拿奶油抹我臉了,大冬天的冷水洗臉,吃不消啊。”他周身的氣質是清冽的,可他聲音猶如清淺的,消逝的春風。
春風燎原,吹起她心甘情愿的赴湯蹈火。
失神之際,書吟的肩胛骨陡然一重。
她被撞的身形一歪,差點兒站不穩,趔趄了幾步。幸好邊上就是一堵墻,她背靠墻,身形。
察覺到撞到人,商從洲忙轉過身。
他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撐在墻上。
距離極近,姿勢極曖昧。
時間仿佛定格,氣氛霎時陷入靜謐之中。
忽地。
有人上樓。
“我操”
話音落下,商從洲遽地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
他眉間、臉上,甚至衣服上還有被人惡作劇抹上去的奶油,而他又是低斂著眉眼和書吟說話的,偏偏他身上不見一絲狼狽與低聲下氣。
“抱歉。”商從洲語氣清淡,又重復了一遍,“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書吟雙眼飄忽著,聲音很小“沒關系。”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她并不習慣過度的關注,并且,送過來的視線,探究,調笑,嫉妒歸根結底,是不懷好意的。
慶幸冬季校服領口很高,她能將半張臉埋進棉服中,輕聲細氣“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落荒而逃,拐進第二個樓梯里時,聽見樓下傳來的戲謔打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