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半小時不到的時間,雨就停了。
空氣是水洗過后的清新。
書吟推開車門,抿了抿唇“再見。”
車門“磅”的一聲,合上。
她往小區里走,不緊不慢的,但他從她的背影里讀出了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商從洲無端地,笑了一聲。
擱在中控臺的手機嗡嗡震動,他收回目光,撿起手機,是工作電話。
簡單說了幾句,他掛斷電話,而后,發動車子,驅車離開。
中午的應酬推到了晚上。
因臨時推延應酬,晚上他提早到場。
晚上七點半,包廂門緩緩打開,會所經理迎著人進來。
是應酬,更像是舊友見面。
商從洲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見,陳副總。”
陳知讓淡淡地“商總,你現在似乎沒有時間觀念了。”
“你不是同意了應酬推到晚上嗎”商從洲笑著,“而且我中午真的有點兒事,走不開。”
“如果我們以前不認識,我恐怕不會答應你這種無理的請求。”比起以往,陳知讓越發的冷情刻薄,他鼻梁處架著眼鏡,鏡片削弱了他眼里的壓迫冷感,燈光柔和,照的他語氣也溫和幾分,“很久沒見了,最近在忙什么”
“老樣子,忙工作,你呢”
“一樣。”
上菜了,侍應生推著餐車進來。
待菜上齊后,對話繼續。
商從洲漫不在意地說“我才知道,你和我住在隔壁小區。”
出人意料的,商從洲和陳知讓并非稱得上是好友。
要真細究他倆的關系,只能說是世交。年少讀書時,因為一個班的,所以來往較多。而陳知讓寡冷淡漠,不喜與人交往,對比之下,外人看來,他倆確實是好友。
事實并非如此。
類似陳知讓這樣的世交,商從洲數都數不過來。商家是大家族,人脈關系盤根錯節,南城的富家子弟,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和商從洲攤上關系。
遑論二人高中畢業后,再也沒聯系過。零星幾次見面,還是彼此的應酬在同一個餐廳,遠遠碰一眼,而后快速轉移視線。
陳知讓“你怎么知道的”
商從洲沒有任何遮掩,直白闡述“書吟告訴我的,你住她樓上。”
陳知讓目光平靜,笑了下,笑里有著隱忍的壓迫感。
“你和她怎么認識的”
“高中時候,通過你妹妹認識的。”
商從洲清清淡淡地笑著。
湯
汁不小心濺在手背上,陳知讓用熱毛巾,溫致,慢條斯理地擦著。
他問“她沒怎么和我提起過你,你們這么多年,一直有聯系”
沒,前陣子遇到的。”
“是嗎”
“她沒和你說嗎”
“什么”
商從洲淡著張臉,看不出喜怒,平靜地說“我小姨夫是她大學時的老師,前陣子我姨夫生日,我姨夫一直著急我的個人問題,就這樣”
停頓幾秒,他說“我成了書吟的相親對象。”
陳知讓蹙眉。
前面的話,書吟有提起過。
但后半部分,有關于相親一事,書吟沒說過一言半字。
陳知讓聲線在一條直線上,毫無波瀾道“最近她常來我家吃飯,卻沒提過這件事。”
“相親對象而已,又不是結婚對象,沒什么好提的。”商從洲拿起桌上的水,飲了口,緩解口腔里的干燥,“你呢,我看沈以星的朋友圈,她好像后年結婚,你做哥哥的,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不急。”陳知讓問,“你相過很多次親”
“哪有,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