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頂頭上司要帶兵深入敵方腹地擄走敵方君主。
自己的頂頭上司要帶兵深入敵方腹地擄走敵方君主還要把敵方鬧個雞犬不寧甚至反過來帶兵殺個七進七出。
這么一想,原來的提議居然顯得很保守了。
趙國珍樂觀想著,其實主帥帶頭千里奔襲是大唐的傳統技能了。
李靖滅東突厥就是帶著三千精銳騎兵雪夜奔襲大破突厥王庭,生擒了頡利可汗,東突厥可比南詔強大太多了;侯君集征高昌也是橫穿兩千里沙漠千里奔襲,還有蘇定方平西突厥,也是只帶一萬大軍就敢沿著金山山脈攻打有十幾萬軍隊的西突厥,還有高仙芝百日行軍翻越高原滅小勃律過,本朝封常清也翻山越嶺千里奔襲滅大勃律……
只帶精銳翻山越嶺千里奔襲這是大唐傳統啊。
趙國珍越想越覺得自己先前太保守。呸,都怪沒用的鮮于仲通,跟著沒用的上司久了他都忘了追求刺激才是大唐將領世代流傳的本能了。
趙國珍樂了,甚至有些蠢蠢欲動:“其實屬下也頗為擅長奔襲作戰,不如公主也帶上臣吧。”
“那誰負責正面戰場佯攻牽制兵力?”李長安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趙國珍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出賣了同僚:“左武衛大將軍何履光沉穩堅毅,能托付重任。”
老何啊,你就老老實實坐鎮后方吧,千里奔襲這種一戰成名的機會還是我跟著壽安公主去吧。
“只是鮮于仲通,他在長安有右相為靠山,公主貿然抓了他……”趙國珍此時也明白了李長安先前為何會抓鮮于仲通。
既然要把南詔王閣羅鳳“請”過來讓他和談,那鮮于仲通這個挑起戰亂的罪魁禍首肯定不能留。
李長安輕蔑道:“楊國忠如今還有其他大事,不必理會他。”
楊國忠的確有要緊之事。
他前段時間派手下人去搜集安祿山和安祿山親朋好友的情報,想著沒問題也要扣安祿山一口黑鍋。
原本楊國忠以為至少要一年半載才能找到給安祿山栽贓造反罪名的機會。
畢竟謀逆之事牽連甚大,楊國忠先前跟著李林甫好的東西沒學會多少,但是關于怎么污蔑別人造反這事,他還是有那么一些心得經驗的。
這種事情不要想著欺瞞圣人,如倘若全都是謊話,那毫無根基的謊話,很容易被一戳就穿。最好是三分真七分假,當初韋堅和皇甫惟明以及王忠嗣,就是的的確確“交構東宮”,被抓住了真憑實據,這才又被李林甫借著名頭鬧成了謀逆大事。
上一次他誣賴李林甫,也的確是王鉷之弟私下“妄稱圖讖”在前,這才被他找到了機會亂扣謀反帽子。
盡管只要三分真就行,但是這三分真也不好找。謀逆是何等要命的大事,尋常人避諱不及,哪能這么容易就跟這事扯上關系。
楊國忠本來以為自己要許久才能揪住安祿山的小辮子。畢竟安祿山和太子李亨的關系一向不好,沒法交構東宮,又是個不通文墨的雜胡,也夠嗆能夠妄稱圖讖,那就得耐心潛伏抓其他小辮子。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