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停微微低頭,“他手中至少有四個。”
她原本要自己提起這件事,想看看能否引得他們的重視,如今既然他們主動問了,那倒是更好。
亭子里的師兄妹對視一眼。
“周仙君先回去吧。”
瑤芳仙尊淡淡道,“若有了那位血神祭司的下落,我定然知會你。”
周停仍然心有不甘。
她是族中最強的,姚晚要殺她肯定困難些,興許要打上幾個時辰,但若是一對一較量,終究敵不過那家伙。
別說她是符修,就算是劍修法修,去打同境界的噬魂教魔修,大多也會吃虧。
畢竟他們最擅長的莫過于殺人。
“血神信徒殺孽滿身,為禍四方。”
周停低聲道“若是宗主副宗主能出手”
“區區一個祭司罷了,如何能勞煩他們”
蘭蕙仙尊輕笑一聲,“等找到那姓姚的再說吧。”
周停又磕了一次頭,隨即離開。
轉身后,她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只是很快又變成了怨毒與憤恨。
“她倒是精明。”
蘭蕙仙尊合起膝上的書冊,視線在橋上的背影一掃而過,“只是我們師兄妹拿來練手的東西,難道還值得再跑一趟”
他們兩人并無動作,交談的語聲卻是僅在涼亭內響起,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屏障將其隔絕。
故此外面的周家家主全然聽不見。
“周停既然覺得值得”
瑤芳仙尊輕聲道,“大約是發現了些什么。”
蘭蕙仙尊微微揚眉,“是嗎”
“噬魂教祭司并不好殺,尤其是那姓姚的,他們襲承魔神之力,一不小心就能被他獻祭,若是被丟到血神面前”
瑤芳仙尊平靜地道“死在血神手上的準圣境何止一個兩個。”
“師兄覺得他也能從那靈球上瞧出端倪”
“瞧出又如何他難道是什么喜歡懲奸除惡的大善人”
蘭蕙仙尊笑了起來,“還是殺了吧,不過且等那姓周的去報仇之后。”
“嗯”
瑤芳仙尊看了她一眼,“師妹果然與我心有靈犀。”
蘭蕙仙尊也歪頭瞧著他,“師兄在想什么,我也一清二楚,她自己找了噬魂教的人,又是她自己求著來給我們做事,到頭來還要你為她出頭,本事沒多少,算盤倒是打得好。”
瑤芳仙尊放下手中的毫筆,“她忍不了多久,等姚晚宰了她,我們就去將姚晚殺了,這事便算了結。”
“若是姓姚的將東西給了旁人”
蘭蕙仙尊這樣問到,不待師兄回答,又自顧自地說“罷了,給了就給了,不過都是噬魂教魔修,他們能怎樣若是有膽子管我們的事,殺干凈便是。”
瑤芳仙尊輕輕一笑,“師妹所言極是。”
話雖如此,他還是運起靈力稍作感受,片刻后方才慢慢道“確實都在魔界,只是不在同一處。”
那甘木靈球有他們的手筆,他想感受其位置并不難。
不過,所有的靈球都在魔界,若是想進一步探尋,就稍微麻煩些。
與此同時。
拜月教分殿的密室內。
蘇蓁還在回味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說實話,夢境里的一大半內容,對她來說都是一團漿糊,許多事物和概念在當時都是一清二楚的狀態,清醒之后卻變得無法理解。
如今只剩下幾個破碎閃回還算清晰。
大部分人做夢皆是如此,論理說沒什么奇怪的。
但是,修士,尤其是她這種境界的修士,就不該如此了。
蘇蓁試圖去重現那些怪異的場景和陌生的信息。
想來想去,也只有最后那句話在耳邊回蕩,還有轟然作響的掌聲和此起彼伏的歡呼。
她扭過臉盯著蕭郁,陷入了沉思。
“怎么”
黑發藍眼的青年歪頭瞧著她,看上去略有些緊張,“我有什么不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