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是尚書府的人,既然知道了真相,就該和尚書府同仇敵”
“父親,別用這樣低級的理由來壓我。”
“整個尚書府沒有一個人將我當成主子,甚至將我當成一個人的都沒有。父親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你為了平息尚書夫人的怒火,縱容她磋磨我們母女這么多年。”
“現在說這些父親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白榆笑吟吟的,說話卻一點不客氣。
白秋平的話都噎在嗓子里,他習慣占據主動地位,不肯被白榆牽著鼻子走,總想拿捏她。
但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這庶女,確實令他“刮目相看”。
白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后說“可以聽我說說小要求了嗎”
白秋平神色變幻,最終深吸一口氣道“你說。”
他倒要聽聽,他這庶女能說出什么天花來。
白榆道“很簡單,我就是想讓父親聯合比較要好的,利益一致的同僚。上書給陛下,讓陛下在萬壽節那天在普天同慶的好日子里,給九殿下定個早該定的封號,再尋一塊不用很好的封地”
白秋平聽到白榆這樣說,表情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直接扔了茶盞,抬手一巴掌朝著白榆的臉上狠狠抽過去。
這一巴掌在白榆的預料之中,她躲了,但是沒有全躲。
畢竟要營造一個“弱勢”的慘相嘛。
因此她后撤一些,讓巴掌能覆蓋到的耳骨處錯過,只是掃在了臉頰上。
這樣聲音格外響亮,卻不會受多么嚴重的傷。
而后“啪”的一聲,白榆被“抽”得跌坐在地上。
屋外的謝玉弓一行人,身體都下意識地前傾,但是無人推開窗子闖進來。
為首的謝玉弓神色一片空茫,甚至已然呆傻。
在聽到那個女人對工部尚書說“給九殿下請封”的那一刻,他只覺得一陣如雷鳴電閃灌體的電流,擊遍他的全身。
穿透了他的經脈骨骼,血肉肌理,狠狠地鉆入了他的心臟。
她如此大費周折,不顧死活地回尚書府,歇斯底里地以清白,以命,以三族的性命脅迫她的嫡姐,父親。
到頭來竟是為了給他請封。
謝玉弓攥著刀柄的掌心,透出冰冷黏膩的潮濕,他幾乎要握不住刀。
有什么在他心頭升騰,猶如摧枯拉朽的海嘯,頃刻間席卷了他的全身,將他淹沒。
他想到了那個女人在來的路上對他百般討好,想到她笑著說自己要活著照顧他一輩子。
想到她難以自控地親近自己,還有那些胡言亂語的表白。
想到自己甩開她時,她悲痛欲絕淚流滿面的臉。
想到她后來吩咐她的嬤嬤時,說將一切都留給他,全力保護他的話。
尚書府投奔太子是既定事實,讓尚書為他請封的這個要求,等于要尚書府聯合官員背叛太子。
她要用三族的命,給他換一個封號和封地。
謝玉弓想到她來的時候在馬車上說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艱難,一絲一縷的氣都化為繩索纏滿了五臟六腑。
而他先前,甚至還想殺了她。
謝玉弓伸手,似乎是想要按住心口的地方,但是很快手掌又死死落回了刀柄之上。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不過如果白榆和他一樣在外面聽著,就能很輕松地給他總結出來現在的心情。
這心情用五個字就能形容,叫“我真該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