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塵終于彎腰“疼嗎”
青無憂說“不疼。”
傅驚塵淡聲“我記得,你們拜師時,我說過,平生最不喜滿口謊言之人。”
“疼,”青無憂低頭,“很疼。”
“你和無慮受過的挫折太少,以至于不知道疼的滋味,”傅驚塵低頭看他,“你那一掌打在清水派弟子身上前,可曾料想到,她會疼,為師也會疼”
青無憂說“對不起,師尊。”
“你們倆,我視若己出,但就算是望子成龍,也終有望倦了的時刻,”傅驚塵說,“此等蠢事,今后莫再犯再有下次,你不必來見我,讓人交了佩劍,自己去見你卓木師叔吧,他想多收幾個徒弟。”
青無憂哽咽。
“好了,好歹是代管符宗事宜的宗主,哭哭啼啼,像什么話,”傅驚塵起身,“上次的藥用完了么”
青無憂搖頭,說師尊賜藥,不敢全部用完,還剩了許多,足夠了。
他心下緩和,長久地拜謝著傅驚塵,只覺,師尊還是很關心他這個徒弟。
方才親自鞭打他時,也是將其余弟子屏退;親自行刑,師尊他必然也很心痛,只是為了全他顏面,所以才忍痛下手
“我也不想總是鞭打你,教訓你,”傅驚塵說,“傷在兒身,痛在父心。無憂,我知你聰慧,可玉不琢不成器。”
青無憂感激涕零“弟子知道。”
“也罷,終究是我先前太看重你和無慮,不舍得你倆外出歷練,才導致你們如今沉不住氣,”傅驚塵緩緩說,“現下有一任務,雖對你待人接物有助益,能幫你戒掉易怒易躁的毛病,但十分兇險”
青無憂重重磕頭,擲地有聲“弟子不怕艱難。”
“罷了罷了,”傅驚塵搖頭,“此事恐有性命之虞,我怎能讓我的大弟子落入如此險惡境地”
“求您了,師尊
,”青無憂乞求,“就讓我去吧就讓我將功補過,求求您。”
傅驚塵一頓“當真”
青無憂重重點頭“當真,師尊一聲令下,弟子縱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傅驚塵溫聲“我不想令你去以身涉險。”
“是弟子執意要去,”青無憂急聲,“師尊,這是我主動求來的機會。”
“那好吧,”傅驚塵輕聲嘆氣,他看青無憂的眼睛,“那么,前往潑粉山、海棠宗后崖,奪取還魂花的事情,我便交給你了。”
說完后,他又說“此事還是不妥,你年紀輕輕,此等重任”
“十分妥當”青無憂額頭抵著冰冷地磚,“無憂一定不會辜負師尊的期許,定然會將那還魂花帶回。”
傅驚塵負手而立,仰首望天。
雨止風散,一輪月若隱若現。
細細算。
此刻的青青,大約尚在酣睡吧。
那還魂花的消息,她如今也該知道了。
山川千里,不得共賞一輪明月夜。
搖搖晃晃一盞月,翻山越嶺,被烏云遮蔽,唯獨秋雨傾落,寒氣一波勝過一波,冷罩晉翠山。
清水派中,花又青白日睡足覺,夜中久久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她大受刺激,以至于現在只想躲在清水派中;
可又想去看看葉靖鷹,他老人家早就說過自己天命將至,不知還能再看幾回月升月落身份雖是假的,可情誼都是真的;
到最后,他不惜欺騙傅驚塵也要幫她,現在也不知他生活狀況如何,還能不能在清晨時喝到竹葉晨露茶;
還有王不留,他現在怎么變化如此大,大到花又青都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