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中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一個憂郁文藝小少年,變成了一個憤世嫉俗的冷面無情臉;
喜歡同她聊發型和皮膚保養的湘夫人,大大咧咧的石山,多情的無情道劍客卓木;還有傷了腿、總是怯生生的藍琴雖然兩人有過節、可畢竟一同工作過,她養的小鴿子
最后,傅驚塵。
花又青咬唇,蜷縮著身體,用被子默默將自己裹起。
她很茫然。
到了現在,還能去見他嗎
他還會怨恨自己嗎
當初蛇佩沒有喚來他。
說不定他還在怨。
因為她騙了對方那么久。
他怨恨自己也是應當。
若是,若是被他發覺她的底細,發現她真實身份,會連累清水派其他師兄師姐嗎
越想,花又青越睡不著了。
她輕手輕腳下床,習慣性地先摸去大師姐房間。
大師姐溫華君靜靜地躺在床上,無聲無息,脈搏微弱,花又青探過,沒有什么問題,按照常理,她理應醒來,只是大約魂魄有恙,才不能完全清醒。
花又青抱著枕頭,鉆進大師姐的被子,
依賴地抱著大師姐胳膊,臉貼住她肩膀。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睡過了。
已經好久不曾見面了。
鼻子發酸,花又青小聲“大師姐,你什么時候醒來呀。”
知這是自言自語,不會有人回應,她掉了幾滴淚,又低頭擦,剛拭干,又聽外間門吱呀一聲。
花又青屏住呼吸。
楚吟歌和方回燕點燃外間的燈,在低聲聊天,談還魂花,談這只有海棠宗后崖才生的樹木花朵。
越聽,花又青的心越沉。
楚吟歌打算只身去潑粉山取還魂花。
“我母親曾是海棠宗的,”楚吟歌說,“關于那邊,至少我比你更了解。”
“你可知海棠宗是什么地方”方回燕問,“那邊雖然女弟子多、男弟子少,但少并不意味著沒有,那些男的”
“我去,”方回燕說,“你留下,照顧師弟師妹別忘了,大師姐現在離不開你的照顧。再說,青青身體一直沒好完全,萬一她再出個意外,你不在,誰能幫她咱們派中,如今懂得治療術的,除了你和她,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大師姐了。”
楚吟歌沉默了。
“明日我和展林一起動身,”方回燕說,“做師兄的,哪里有讓師妹進虎狼窩的”
花又青藏在大師姐的被子下,安靜地聽這番對話,最后,才聽方回燕一聲嘆“別皺著眉,楚楚,你要相信二師兄我的定力展林那邊,你若是害怕他被采補,便去找些能令他暫時不舉的藥物,先灌給他便是了。”
楚吟歌“”
花又青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音。
電光火石間,方回燕飛速旋身入內,掀開被子,看到她,不意外,倒是囑托她換上鞋子,早些回去休息。
大師姐現在魂魄與身體不貼合,夜間發冷,花又青身上有病,不適合和她共枕眠。
花又青又下了床,低頭穿有補丁的鞋子。
楚吟歌問“你在這里多久了”
“沒多久,”花又青說,“你們聊天前,我剛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