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笑道“好啊。”
佟穗“那行,咱們回去說,你給我細細講講。”
她也不去看賀氏母女是何臉色,拉起柳初就走了,綿綿見了,高興地跟在兩人身后。
賀氏、蕭玉蟬大眼瞪小眼,林凝芳則多看了佟穗一眼。
東院上房,柳初請佟穗坐到炕上,真要傳授弟妹做飯的技巧。
佟穗笑道“大嫂別急,綿綿,你去跟二叔說一聲,告訴他我等會兒再回去。”
綿綿就出去了。
佟穗這才低聲對柳初道“大嫂,普通飯菜我都會,只是不想你留在那邊幫忙刷碗才拉你回來的。”
柳初愣住了。
佟穗不相信這世上真有心甘情愿被他人壓榨的老實人,無非是為著各種原因寧愿委屈自己罷了。
佟穗也不想給柳初講什么自己要硬氣的話,蕭姑母肯定都說過,她只道“大嫂,我知道你勤快又熱心腸,可我是個懶的,該我做的我盡心完成,不該我做的,除非實在沒辦法了,那我真的不想做。你看,今天該二嬸他們做飯洗碗,你我歇著那是符合規矩,可你去了,我卻沒去,豈不是顯得我又懶又不孝順二嬸”
柳初臉色大變,急著解釋道“弟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這層”
她是個寡婦,一個沒能給丈夫留下傳宗香火的寡婦,蕭家不用她種地不用她洗衣,她跟別人家的媳婦比起來簡直就像個吃閑飯的。這樣的世道,蕭家為何要留著一個白吃飯的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用,柳初才會明知道賀氏的心思卻甘愿配合。
她用辛苦換心里的踏實,這是她自己的事,沒影響別人。
如今不一樣了,她多了一個同房的弟妹,如佟穗所說,她再那么做,會給賀氏挑刺佟穗的借口。
“弟妹,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按規矩來,再也不會壞規矩”
柳初像是犯了滔天大錯,恨不得對天發誓給佟穗看。
佟穗笑道“大嫂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那明早咱們何時起來開工”
柳初目光溫柔“你剛成親,多睡一會兒吧,差不多了我再叫你,反正我都習慣一個人做飯了。”
佟穗挑眉“被祖父知道,豈不是要誤會我故意偷懶”
柳初“”
佟穗沒再逗她,得了起床的時辰,見外面天色已黑,綿綿也回來了,她便告辭了。
來到東廂,發現蕭縝坐在堂屋的北鍋這邊,鍋里燒著水,邊緣已經浮現一圈小氣泡,即將沸騰之勢。
春暖后大家都直接喝涼水,燒水的話,只能是為了洗澡。
佟穗紅著臉去了北屋。
一陣腳步聲后,那人隔著門簾提醒她“南屋那邊兌好水了,你先洗”
佟穗蚊吶似的應了聲。
翻出替換的里衣單衣,佟穗挑開門簾,目不斜視地穿堂而過。
南屋里燃著一盞油燈,屋子中間擺著一個嶄新的簡樸浴桶,不大,一次只能洗一個人。
佟穗看了兩眼,回身把門關上了。
她臉皮確實不厚,做不到新婚第一天就放夫君進來看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