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墊子功成身退時,大半面都是濕的。
黎明時的雞鳴沒能叫醒佟穗,蕭縝伸過來的手把她弄醒了。
恍惚了一會兒,佟穗忽然記起今早該她與柳初做飯,立即將那只手撥了開去,逃也似的坐起來“我要去做飯了。”
蕭縝知道,方才也是打算逗逗她,沒有真要來的意思。
屋里還黑著,蕭縝只穿著一條中褲下了地,摸到火折子點亮油燈。
昏黃的光暈無聲擴散到炕上,佟穗迅速穿好褲子,轉身對上男人強壯的胸膛,她立即垂了眼,默不吭聲地穿鞋。
蕭縝走到炕沿前,撿起衣裳往身上披。
佟穗這才又看過來,一邊梳頭一邊問“你不再睡會兒”
蕭縝“睡夠了,給你燒點熱水洗臉”
佟穗“涼水就行。”
蕭縝就去外面缸里舀了半盆進來。
佟穗洗臉時,他站在旁邊瞧著。
佟穗沒往上瞅,隨便擦擦手就往外去了。
上房三間屋都是黑的,但柳初剛好從堂屋走出來,瞧見佟穗,她柔聲道“弟妹你先去灶房,我去柴房抱柴。”
佟穗“一起吧。”
到處都是黑燈瞎火,她對蕭家也沒有那么熟悉,一個人走有點慌。
說實話,佟穗不信鬼怪,不怕山里的尋常小獸,唯獨怕人,那種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冒出來的人,無論男女,怕他們因為饑餓而變得近似食人猛獸的眼神。
妯娌倆剛要穿過堂屋,蕭縝出來了,手里提著一盞燈。
他大步走過來,將燈交給佟穗,低聲道“你們去灶房,我去搬柴。”
說完人就走了。
佟穗下意識地望著他的背影。
柳初反應過來,又意外又是笑“二弟居然還挺會疼人。”
佟穗聽了,暗暗咬牙,真會疼人的話,他昨晚就不會折騰得那么狠,搬柴的舉動更像是一種補償。
“走吧。”
中院這邊,老爺子蕭穆已經起了,每當兒媳婦孫媳婦們做飯的時候,他都去書房待著。
柳初在算數“昨晚祖父他們就沒吃飽,咱們先把早飯這頓的餅烙出來,爺們一人一整張,女人孩子兩人分一張,嗯,一共是十張半,做十一張吧。”
佟穗“”
人多嘴多,消耗的糧食更是驚人,幸好蕭家有家底,再加上蕭縝幾兄弟都能養家了,不然光吃飯都是個大問題。
糧食放在老爺子這邊的西屋,平時都是鎖著的,老爺子起來后會打開,吃過飯他再親自鎖上。
佟穗跟在柳初身后走了進去,發現里面的存糧并不多,至少與蕭家的大戶名聲不符。
看出她的疑惑,柳初欲言又止。
佟穗明白了,蕭家肯定另有地方藏放糧食,只是柳初不確定能不能告訴她。
按照朝廷的腐敗亂象,以后肯定還會有戰亂,糧食就等于命,蕭家必然不會輕易透露給一個剛嫁過來的媳婦。
佟穗也不著急,她恢復神色,若無其事地從苞米袋子里舀出今早煮粥的份量。
“夠嗎”第一次給這么多人做粥,佟穗拿捏不準,問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