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雙數日子,該西院做飯,佟穗翻個身,發現蕭縝不知何時回來了,看樣子還要去參加晨練。
“你只管睡,早飯不去吃也沒關系,我忙完再來補覺。”蕭縝說完,人已經站在了地上。
佟穗很佩服他的這份毅力。
無人打擾,這一覺她睡到了快晌午,蕭縝果然躺在旁邊的被窩。
佟穗尷尬道“二嬸會不會打趣咱們”
大白天的,夫妻倆一起在屋里睡懶覺,任誰都要想歪吧。
蕭縝“五弟也在睡,應該都知道咱們是為了正事。”
有蕭涉陪著,佟穗就放心了。
夫妻倆來到中院,賀氏等女眷都看向佟穗,幸好有老爺子鎮著,沒人議論懶覺的事。
等佟穗坐下,柳初關心道“佟叔的腿已經全好了”
佟穗“是啊,最近家里讓大嫂受累了。”
妯娌客氣幾句,轉移了話題。
蕭野道“我聽說,里正又被知縣老爺叫去了,應該是為征收夏稅的事。”
夏稅主要是征收小麥,還有其他一些雜稅,有銀錢的交銀錢,沒有就換成麥子頂。
蕭穆“去年一畝麥子要收三成糧,很多人家已經苦不堪言,今年還不知道是加還是減。”
賀氏“前幾年征得多,說是朝廷軍餉不足所以要百姓出力,現在都不打仗了,總該減了吧”
沒有人知道。
到了后半晌,孫興海騎著騾子從縣城回來了,曬得滿頭大汗,回家喝口水就召集村民們去水塘邊傳達官府的意思。
關系到夏稅,村民們無論男女都來聽消息,最多留老人孩子看家。
孫興海先念了一遍朝廷征收夏稅的公文,文縐縐的,他再給簡單總結一遍“朝廷說了,南邊有兩個叛賊要鎮壓,從去年到今年很多地方還鬧了災,國庫空虛,所以今年的夏稅比往年再加一成,折算下來,除了免除賦稅的新民,一畝地要收四斗麥。”
村民們嘩然
一石等于十斗,一畝地頂天也就收一石出頭的麥子,官府居然要收小一半
有人叫罵有人哭,孫興海好像變成了知縣老爺,無辜受了牽連。
他都習慣了,等村民們發泄得差不多了,才無奈道“大家有錢的準備錢,有糧的準備糧,縣里會在五月初十過來征收,交不足的一律拉家里的男丁去服勞役。”
轉眼又是一波謾罵。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佟穗等人默默回了蕭家。
蕭家去年秋天種了二十畝地的麥子,無論交足額的銀錢還是麥子,蕭家都交得起。
可銀子也好,糧食也好,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揮汗如雨攢下來種出來的,官府一下子就要拿去那么多,跟直接來搶有什么區別
沒人還能笑出來。
佟穗的心頭更是多壓了一座大山,囚龍嶺匪幫會不會來真來了,會選在官府征糧之前還是之后
一邊是官府,一邊是匪幫,明明那兩個才是水火不容的敵對兩方,現在居然成了前狼后虎,全都盯著老老實實種地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