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外面過夜,一整晚都沒回來。”
“她那種人,不知道睡在什么老男人的床上。”
“本來就是啊,肯定被包養了,否則怎么拿得出這么高的學費生活費,穿的那么寒磣的人”
林以微在門口站了片刻,池西語從對面走出來,笑著說“微微,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我進去收拾收拾書包,等我兩分鐘。”
“嗯。”
林以微走進宿舍,女孩們的討論一瞬間消聲了,只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她,好像她長了三只耳朵似的。
她沉默地收拾了書包,出門時故意帶翻了沈姿彤的化妝鏡,鏡子稀里嘩啦碎了一地,玻璃片四散飛射,代替她胸腔里郁積的怒火迸散。
“天哪,林以微,你干什么”
“抱歉,不小心。”林以微如此說,臉上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你你給我打掃干凈”
林以微冷冷睨了沈姿彤一眼“池西語在等我。”
“池西語算什么東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
話音未落,池西語輕輕推開門“沈姿彤,你說什么”
看到她站在門邊,沈姿彤頓時像被拔了毛的烏鴉,趾高氣昂再不復存在,只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說“啊,我沒說什么啊。”
她還是不敢正面和池西語硬剛,訕訕地跟她道了歉。
只是在林以微走出去的時候,她低低跟身邊的女孩說“我說她傍有錢人吧,現在又傍上了池西語,像她這樣的,一輩子只能靠別人。”
林以微假裝沒聽到,笑著迎向池西語,和她挽手走出了宿舍樓。
一棵柔軟弱小的藤蔓,只能借勢,只能依附,只能受盡白眼,緊緊抱住更強大的力量。
如果有朝一日,她可以變強,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她,她甚至也有力量保護在意的人。
哥哥的夢想是去倫敦皇家美院留學深造,現在他的夢想,也是她的
林以微要成為一流的美術家,她要成為名人,她要賺很多很多錢,再也不靠別人的施舍艱難存活。
為此,她不在乎現在受人多少白眼,也不在乎別人背后怎么說她,甚至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干凈。
她什么都不在乎。
林以微成功加入了池西語的姐妹團。
池西語留在身邊的“姐妹”,作用都不同,許倩熙之流,家世略次于她,沒什么主見,但會捧場,所以是池西語的夸夸團,遇到麻煩時,會毫不猶豫站出來維護她;
她身邊還有幾個長相不太出眾的女孩,喜歡濃妝艷抹,卻很俗氣,跟她們一比,池西語宛如清水芙蓉一般干凈純粹,所以這些女孩是陪襯鮮花的綠葉團
至于林以微,林以微是姐妹團里家境出身最差的,但她聽話,柔弱可欺的外表下,又有一股子咬死不松口的韌勁兒。
這種人,適合幫她做事情。
有的時候,還可以滿足她的優越感,譬如那天軍訓之后,池西語和幾個姐妹在討論各自化妝品的持妝效果。
看到林以微臉頰紅撲撲的,不僅沒化妝,甚至連防曬都沒做。
池西語笑著說“微微,你怎么不防曬啊,你的皮膚這么白,曬黑了多可惜。”
其實,林以微是故意沒有化妝。
短暫幾天的相處,她已經摸準了池西語的性子,她是絕對的中心位,不喜歡身邊的閨蜜團任何一人能壓過她的光芒。
所以,在池西語面前,林以微一向素顏朝天。
“我沒有化妝品。”林以微對她露出一抹單純無害的微笑,“化妝品有點貴,我買不起。”
幾個女孩“嘖”了聲,討論著“基礎的底妝還是要有的吧。”
“對啊,你跟我們在一起,穿的還這么土,又不化妝,太違和了。”
“拉低檔次。”
池西語睨了她們一眼“夠了啊你們,微微條件不好,你們不可以這樣說她。”
許倩熙“就是,你們也太沒教養了吧,西西交朋友從來不看家世的,什么拉低檔次,你們跟西西在一起,誰的檔次又能高得過西西了”
女孩們連忙附和幾句,閉嘴了。
這樣的場景,林以微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