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一點光,看見她斑斑滴下的,師父的掌心柔韌,卻不是磨刀石,被他那樣反復試刃,早就紅了。
看得宋觀穹氣息又重。
不行,再弄,就收不了場了。
宋觀穹輕咳一聲,道貌岸然地說“床鋪也要換了。”
換床鋪夏訴霜睜大眼,現在斷斷不可讓人進來
她趕緊起身“我來。”
被他按住,“我來。”
說是換床鋪,宋觀穹起身點亮了燈,先去打濕了帕子,回來將夏訴霜的手拉過,一點點擦干凈。
夏訴霜抱膝坐在床上,穿著雪色的里衣,烏發如瀑,整個人浸在月光里,溫婉安然,如同他做過最美好的夢。
兩個人視線不時撞在一起,她又惱,不給他擦,反而去蹭他的臉。
宋觀穹不嫌棄自己的,咬了她一口。
說不清的情愫在蔓延,夏訴霜想起結心園那日,她說他有一日會后悔和自己的師父攪和在一起。
現在該是印證的時候嗎
或許時日還太短。
但夏訴霜還是忍不住問“阿霽,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
“沒有。”她又退縮。
宋觀穹也不知是不在意還是猜到了不想答,收了帕子,去抱新的被子。
夏訴霜要幫忙他也不讓。
收拾停當,吹滅了燭火,黑暗里,宋觀穹張開手臂,夏訴霜心領神會,起身撲進他懷里,跟被大猛獸吃掉一樣,被吞沒在被子里。
二人又重新睡下。
這次阿霽終于安生了。
“若當真不適應,那等行了冠禮,我們再行夫妻之禮,可好”宋觀穹怎么會全不顧惜她的意愿,也不愿逼她太過。
作甚要正經商量起這種事的時機來
夏訴霜把臉埋了半邊,聲音蚊子一樣大“冠禮是何時”
“一個多月之后。”
夏訴霜自覺怕是待不到那時候了,可她還是點頭“嗯”
“到時我們成親吧。”
“外邊”
“別管外邊。”
“好。”
屋子里靜了下來。
在夏訴霜以為阿霽睡著了的時候,雨聲里又響起他的說話聲,“我只怕你后悔。”
“師父,除了利用周鳳西的事,我不知如何能把你留下來,徒
兒想過把你關起來、天天派人守著,自己守著,可這行不通,師父想離開,輕輕松松,
或許就算是當初真有了身孕,你若想走,也能一走了之,徒兒從不是能留住你的人。”
夏訴霜默默聽著,再把他抱緊。
“阿霽是我永遠無法割舍的人。”
“你明明知道,你對師父很重要。”
一夜雨過,空氣中都是涼爽的氣息。
清晨的陽光剛過窗欞,寧靜而美好。
兩個人在一個枕頭上,對望著眨巴眨巴眼。
宋觀穹支起身,在她額頭、下巴、左右邊臉都親了一下。
這是他從前就想做的事。
師父鹿眸琥珀一樣剔透,被親了,眸光晃動一下,半張臉沉到被子里。
宋觀穹把師父的身子摟住,額頭也靠著她,拖拉著不肯起床。
沒有了那天的兵荒馬亂,夏訴霜心湖漾開微波,晨光分外好,把他的臉映得格外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