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中猜測到,聽他親口承認,姚芙綿仍是氣得發抖,幾乎是想要撲上去咬他。
洛陽與她緊密聯系的只剩衛國公府,江硯必然清楚她會在得到衛國公回來的消息后暗中打探,故意傳出會讓她關心則亂的消息。
要么逼她回揚州,要么逼她現身。
她的確是以為父親命在旦夕,才急切地想要與宋岐致一刀兩斷后,勸哄崔忱陪她回揚州。
不想行差踏錯,讓她落入江硯圈套。
難道她來晉陽,江硯也算到這一步?
江硯好似看穿她心中所想,不以為意道:“你會去博陵,的確在我意料外。”
他在洛陽與揚州布下天羅地網,獨獨未料到姚芙綿會遇上崔忱,還跟著崔忱回去博陵,又來了晉陽。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躲了那樣久,最終還是敵不過江硯的算計,姚芙綿不禁郁悶。如今她婚事沒了,崔忱也見不到,還落入江硯手中,怎一個凄慘了得。
倘若當初宋岐致能與衛國公一同回去,也不至于有后來的麻煩。
思及此,姚芙綿恍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宋岐致在朝中步履維艱,想留在晉陽立功,莫非也是你所為?”
“是我從中作梗。”江硯直認不諱,看著她,緩緩笑了,“怎么,芙娘要為他討回公道報復我?”
姚芙綿看著江硯略顯陰晦的笑意,氣焰頓時萎靡,嚅囁道:“不敢……”
如今她自身難保,哪還有手段對江硯做什么。
“留晉陽是他自愿抉擇,倘若他想回洛陽,自會有旁人替上,無人逼他。你以為你能讓他為你不顧一切,舍棄唾手可得的權勢,不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他刻薄地評價:“你們二人的情意也不過如此。”
姚芙綿攥緊拳頭,怒目而視。
即便她與宋岐致再無可能,也不想被江硯出言譏諷,何況與宋岐致相處的那段時日的確令她快樂,即使宋岐致選擇權勢,她能理解,亦不會責怪。
姚芙綿偏過臉,毫不示弱。
“我與宋岐致如何又與你何干。”
江硯涼涼看著她,連嗓音都似浸在冰水中,令人背脊發寒。
“你倒是看得開,與宋岐致斷清關系后片刻不緩,馬不停蹄地要去找崔忱。”
想到崔忱,江硯面色瞬間冷下去,心中也好似結了一團郁氣。
當初他讓姚芙綿放棄與宋岐致的婚事,她死活不肯,如今不過與崔忱相處短短兩月,陪她來一趟晉陽,她便毫不猶疑地為崔忱取消婚約。
姚芙綿聽得面色發白,江硯這話在暗諷她移情太快,好似她是什么輕浮的女子。可她一旦決心與誰交好,從來可都與旁的男子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越舉動。
唯一一次……
“即便是我用情不專又如何,我看表哥倒是不介懷。從前即使我與宋世子有婚約,你不也照樣想要與我歡好。如今明知我要去找崔郎君,還將我留在身邊。”姚芙綿輕輕瞪了他一眼,眼尾如鉤子掃過,“表哥如此計較,莫不是因為我不將心放你身上。”
她這番話說完,江硯臉色已變得極為恐怖,好似下一刻便要把她給撕碎吃了,姚芙綿不由得心里發虛。
“難不成你還想與誰舊情復燃?”
江硯這話問得已有幾分咬牙切齒,他想,姚芙綿若當真敢說出宋岐致或崔忱,或是旁人的名姓,他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姚芙綿瞧著江硯難看的臉色已經不敢再頂嘴,她不欲在此事多談,敷衍道:“我哪里敢,自是一心一意心中只有硯郎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