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看一眼。”江硯語氣平靜正經,似是不摻雜任何雜念,“倘若還腫著,還是得上藥。”
不顧姚芙綿的反抗掙扎,江硯強硬地為她上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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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來晉陽的事宋岐致也清楚,但宋岐致并未見到他,只聽聞江硯去刺史府上拜訪。
換做從前,宋岐致必定是要高高興興地去見江硯,再惆悵地將自己的煩憂說與他聽,讓江硯給他出主意。可如今,宋岐致已不知該用何種態度面對江硯。
他甚至緊張了一整日,思索若是見到江硯,該說些什么好,是心平氣和地與他敘敘舊,還是該惱怒地責怪他。
宋岐致與江硯自幼相識,自認了解江硯的為人品性,但江硯將姚芙綿擄走,毀了他與姚芙綿的婚事,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二人已無法重歸于好。
宋岐致等了兩日,并未見到江硯的面,倒是得了一封江硯留給他的書信。
而江硯已經離開晉陽。
宋岐致心情復雜地將信展開。
他原以為江硯會是問起他近況,亦或是解釋幾句與姚芙綿的事,不曾想信中并無半句多余的話,只提到幾個地方讓他去查,甚至連遇到困境該如何應對的方法都列舉了。
宋岐致轉瞬便明白江硯送來這封信的目的,臉色驀地一變,攥信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
江硯此番,除了羞辱他還有什么意思?
是認為他能力不足,辦事拖拖拉拉,至今未有結果?
宋岐致的確受到不少阻礙,但如今已解決得差不多,不日便能揪出主謀。
他何嘗需要江硯的施舍,憑他一人也能將此事辦成。
“江、懷、云。”
宋岐致從未如此咬牙切齒地憎恨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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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為何不親自去與宋世子說清楚。”姚芙綿始終想不通,江硯人都在晉陽了,與宋岐致見個面耽誤不了多長時辰,何況像這樣大的事,當面說自是更妥當一些。
而江硯甚至是在帶她離開晉陽后才差人將信送去給宋岐致。
江硯道:“自然是有所顧慮。”
馬車行駛至一段崎嶇不平的路,顛簸幾下,姚芙綿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問道:“表哥有什么顧慮?”
官道兩旁樹木凋零,秋風掃過,徒增幾分蕭條之意。姚芙綿聽見江硯平和的聲音。
“擔心我會忍不住殺了他。”
手像被冷風刮過,凍得姚芙綿瑟縮了下。
“風大,擔心著涼。”江硯將車簾放下,若無其事地牽過姚芙綿的手,裹在掌心。
姚芙綿小聲道:“我與宋世子解了婚約,往后與他再沒什么干系了。”
江硯看著她,靜默不語。
即便如此,只要想起姚芙綿與宋岐致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他仍是會忍不住妒火翻涌,恨不得將宋岐致除之而后快。
姚芙綿雙手的寒意被江硯驅散,她想了想,仰臉去吻他。江硯起初還算溫吞,耐心地等著她主動,后來被勾得意動,動作越發兇猛,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
等到江硯氣消,兩人均已喘息連連。
馬車上不好做些什么,因此在江硯捏了捏她手示意時,姚芙綿只佯裝不懂。
她有意說些什么想要讓車廂中旖旎的氣氛消解,想起江硯留給宋岐致的內容,問道:“那叛變之人當真是魏刺史?”
“種種跡象均指明是他。”江硯嗓音干啞,不欲在此事上多談,低頭去嗅她頸間氣味,抓著她的手意有所指。
“芙娘,幫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