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細碎的月色穿透薄紗般的云層,落在靜謐的小徑之上,風吹而過卷起滿地落花。
云念喝的有點多。
“江昭,你出老千”
“你才出老千呢,明明是你自己不行”
“你肯定看我牌了”
“就你那爛牌,一個對子都湊不出來”
云念喝多了牌品也不怎么滴,扒著江昭的手就要去看他手中的竹葉牌。
“云小念,你這是明著出老千啊還看我的牌”
云念一個賴皮頗為不講理“我康康怎么了”
謝卿禮默不作聲將鍋中早已煮爛的菜撈起擱置在云念碗中“師姐,吃飯。”
云念收回死死扒著江昭的手,乖巧地坐回謝卿禮身邊。
她捧著碗可憐兮兮“師弟,我的靈石都輸光了。”
謝卿禮有些想笑,取出一盒靈石擱置在她手中“沒事,我錢多,師姐接著打。”
“謝謝老板”
她兩口吃完碗中的菜放下碗又跑到江昭身邊“再來我有錢了”
江昭白了她一眼“行行行,讓我看看今日能不能給我們阿楹賺套首飾回來。”
謝卿禮看了眼她擱在桌上的空碗,默不作聲又幫她下了些菜。
云念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尤其喜歡吃辣。
可他吃不慣這些。
一顆丸子被撈進了碗中,謝卿禮望著碗中的丸子有些愣神。
蘇楹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身邊,對上少年驚愕的眼神后也只是指了指鍋中的湯勺“知道你愛干凈,用公勺撈的,菌湯的不辣。”
蘇楹坐在他身邊,對面是兩個不知道吃飯只顧著玩鬧的人。
她越看眼眸越彎“謝師弟,你覺得我和阿昭誰先喜歡對方的”
謝卿禮道:“江師兄嗎”
蘇楹搖頭“不是哦,是我先喜歡他的。”
這倒是出乎謝卿禮的意料,江昭對蘇楹幾乎是有求必應,捧在手心怕摔了,如對待掌上明珠那般。
蘇楹的側臉漫開紅霞,望著江昭的眼神格外溫柔。
“我之前是個劍修,因為重傷傷了經脈便棄了劍道,從折枝峰拜入踏雪峰,跟著溫師叔學習陣法,那時師妹還沒拜入宗門,阿昭時常被拉去試煉陣法,久而久之我們便認識了。”
“他以前可真是混蛋,老是惹我生氣,可他對我很好,非常非常好,想盡辦法哄我開心,我便動心了。”
“可是這小子是個榆木腦袋,怎么都看不出我的心意,還是愚笨地對我好,直到我故意激他說我有個未婚夫,嚇得他一夜頓悟,花了好幾天打出這玉戒來向我表白心意。”
蘇楹抬起手,中指上的玉戒在月色下泛著皎潔的流光。
“那師兄倒真是愚笨。”
蘇楹卻笑著道“可不止你師兄哦,你師姐也是這般。”
她示意謝
卿禮看向對面坐著吵得火熱的兩人,他們也不知又發生了什么事情,云念氣的臉紅脖子粗,掐著江昭的脖子儼然要掐死他的模樣。
少女的眉眼格外生動,情緒豐富的人一貫藏不住心事,她應當是被江昭氣急了,死死按著他的脖子罵著他。
她每天都是這樣,非常具有生命力,像是逆境中開出的一朵不敗的花。
蘇楹說“謝師弟,喜歡不一定要靠嘴說,行動有時也可以表達心意,你怎知她不是與阿昭一樣心動而不自知呢”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我也認為你不是單相思,謝師弟,你是有家的人,相信等后年我與阿昭成婚之時,或許你與云師妹也修成正果了。”
他是有家的人。
謝卿禮背著云念走在小徑上,前頭的江昭和蘇楹手牽手并肩走著。
云念喝的有些多,她一向饞嘴嘴上沒有把控。
少女緊緊抱著少年的脖頸,紅唇搭在他的脖頸處,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側臉看。
她時不時戳戳他的側臉,捏捏他的耳垂,如今又開始拉過他的馬尾給他編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