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魯斯坐在床上,往床邊挪動了一點點。
布萊恩立馬后退了一大步,表現得像個守身如玉的良家婦男。
“你到底怎么了”
“對不起。”布萊恩連衣服都沒脫,道歉完穿著襯衫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他們兩個此刻中間起碼能橫著躺下個一米八的壯漢,“你剛才想說什么來著”
布魯斯掀開被子靠在床頭,第一次開始認真講述他發現自己失憶后、從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的經歷。
布萊恩聽得皺眉。
過了幾分鐘,他不自覺地蜷起一條腿,往布魯斯的方向靠了靠,說道“也就是說,你調查過好幾次,卻沒能在這座島上找到任何與貓頭鷹法庭相關的線索。”
“我不知道我的敵人是不是你說的貓頭鷹法庭,但我逐漸覺得來到牙買加是我自己的選擇,否則在這段時間里我沒法過得這么安穩。”
布魯斯是指,他失憶后經驗不足,又大動干戈地做了一番調查,假如貓頭鷹法庭暗中搜尋他的下落,他絕對活不到今天。
布萊恩在膝蓋上敲打著指尖“阿爾弗雷德說他被貓頭鷹法庭綁架到了牙買加,你是為了救他才追過來的,也許沒遇到危險是因為失憶前的你把他們都解決了。”
布魯斯問“可是我無法抹去貓頭鷹法庭活動過的痕跡,一點沒找到證明這里不是他們的主場。法庭為什么要在牙買加并非是他們巢穴的情況下,把人質帶到這座島上”
這個問題把布萊恩問住了,他坐在床邊想了很久。
布魯斯看著他在床頭燈映照下的側影說道“我猜你熟悉的那個我,應該有個計劃。”
是的,蝙蝠俠永遠有后備計劃。
緊接著,布魯斯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讓布萊恩心驚肉跳的話
“失憶后我沒能找到貓頭鷹法庭的線索,或許說明,造成我失去記憶的陷阱并不是由法庭布置的選擇了牙買加的人,是蝙蝠俠。”
布萊恩在黑暗中轉過頭。
他棱角分明的臉逆著光,有種雕塑般的美感。
布魯斯見到他神情晦暗地輕聲問道“你為什么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事實上,在見到你之前,
我不明白牙買加與我之間究竟能有什么聯系,所以從未站在這個角度思考過。”
布魯斯醒來后幾乎翻遍了金斯敦的周邊地帶,一直在尋找可能存在的敵人。
情報有限,他沒來得及往自己身上聯想。
直到今天晚上,布魯斯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和牙買加其實是有關聯的。
他們中間拴著一條名為布萊恩的繩索。
假如蝙蝠俠當真和此時此刻的布魯斯想法相同,假如兩個懷著不同記憶、身處不同時空的同一個體的胸膛中能夠涌動著近似的情感,那么至少有一天、有一分鐘或者一秒鐘,蝙蝠俠會將視線投向蔚藍的加勒比海,他俯瞰著那片被大陸和島嶼環抱的汪洋,就仿佛在與另一雙眼睛對視。
他會想去了解牙買加,了解布萊恩生活過的地方,了解島嶼上美麗的自然風光,和經年累月由人類鑄造的罪孽。
他會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樣復雜而終歸是生機勃勃的土壤,能夠誕生出一個同樣復雜、并且同樣生機勃勃的靈魂。
“這只是我的猜測。”布魯斯說,“我們可以明天去驗證一下。如果蝙蝠俠策劃了針對貓頭鷹法庭的陷阱,又通過某種方法將他們吸引到牙買加,那他一定有所布置,你看到后便能認出來。”
聽到這,一陣強烈的疲倦和困意猛然涌上布萊恩心頭。
他關掉床頭燈,在黑暗中解開襯衫紐扣,邊脫衣服邊說道“我們今天解決掉的毒販,想要開拓一條經過哥譚市的走私線。”
布魯斯“嗯”了一聲“說不定是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