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眼睛通紅,嗓音卻冷“你的愿望達成了,我們兩清。”
兩清
陸潮讓他氣笑了,別人用愿望要挾,他也答應
郁霈胸膛起伏,啞聲說“我不喜歡男人,以后不要再說那種話,也不要再這樣,我不會客氣。”
說完推開他快步離去,連徐驍和他說話也沒聽見。
徐驍頭一次醒這么早,迷糊又茫然地看從外面回來的陸潮“你倆起這么早干嘛”
陸潮“沒你的事,繼續睡。”
郁霈下樓練嗓晨跑,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吻,沒帶任何情欲,只是試探。
他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
郁霈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仰頭望天,雪片落在眼睛里,他恍惚想到自己剛被賣進科班的那天。
“父親”雙手接過兩枚銀元,舔著一口黑牙跟班主點頭哈腰,扭頭給了他一耳光,命令他老實待著不許跑,以后科班就是他的家。
那時候他瘦弱,僅僅一耳光就鼻孔出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上一世他活的很緊,忙著活下去忙著學戲出科、養天水班。
他沒有半分時間考慮感情,也從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在那個亂世曾有人提出用黃金萬兩買他,他直接讓文思原樣扔出去。
郁霈抬手遮住眼睛,心里雜亂無章。
陸潮問他要“追求機會”的時候眼里不摻雜半分雜質,和梁鐘拐彎抹角的暗示與被揭穿的惱羞成怒不同,他坦坦蕩蕩,說要他就是要他。
他沒覺得惡心,只覺得心亂如麻。
好在他就要走了。
郁霈輕舒了口氣,只要躲過這幾天就行了,但下午他就知道了,世事不打算如他所愿。
他甚至覺得這世界在和他對著干。
因為他腳崴了。
上午練功走了一下神,腦子里
閃過陸潮那一吻時腳腕同時傳來鉆心的痛。
陳津繞著他腫成饅頭的腳腕擔憂“這怎么辦啊看起來好像很嚴重,不然直接去醫院吧”
“不必。”郁霈對這個有經驗,笑了笑“修養幾天就好,現在還得養清河班呢。”
“那不行,還是去醫務室吧。”
郁霈再想拒絕,忽然聽見一聲笑。
“干嘛呢”
陳津對陸潮仿佛有著天然的恐懼,一口氣全說了,連阻止的機會都沒給郁霈。
“”什么賣隊友的內鬼。
“哪兒傷了我看看。”陸潮走進來,蹲下身握住郁霈的腳擱在膝上,“怎么傷的”
郁霈忍著疼抽回腳,“不小心。”
“先去醫務室。”陸潮起身遞給他一只手,見他不接也不急,慢條斯理笑了聲“扶著不要那我就抱了,你想選哪個”
郁霈本想說有陳津,結果一開口人都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煩你。”郁霈撐著地起身,結果一用力腳腕又是一疼,被陸潮一把撈進懷里。
“躲我呢”
郁霈撐著他的肩膀別過頭,“沒有,我只是不需要。”
陸潮抬手撥了撥他睫毛,低聲說“早上嚇著你了沒消氣就再打一巴掌我不躲。”
“打你能解決問題早打死你了。”
“嘟囔什么呢,大點兒聲。”
郁霈一把推開他,煩躁道“我說我自己能去醫務室,你松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