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三十八分又五十六秒。
遲灼愣了愣,為這個過于精準的數字。
如果人沒有一直數著,又怎么會知道。
兩個多小時前正是對方回復他消息的時間。
遲灼姑且還算平靜的心再也難以保持它以往的從容,那顆心如今不顧主人的意愿以著極兇極快的速度跳著,橫沖直撞,聲如擂鼓,那前不久還想要好好給人一個教訓的想法在這片刻無聲消失。
季辰熙一步步逼近,氣勢很足,他那易感期的信息素同樣以著強勢而又蠻橫的態度向著遲灼而來,但凡換一個aha怕都要被這幾乎凝成實質的信息素味道壓得反胃嘔吐,可遲灼到底與其他人不同,他竟是從那強勢的信息素之下讀出了幾分委屈。
委屈一個用在aha身上一點也不適合的詞,尤其是這個aha現在戾氣很足。
兩人間磨刀霍霍的人儼然換了一個。
頂著季辰熙兇戾的目光,遲灼道“我并沒有說我一定會來。”
季辰熙冷呵一聲,似乎對此十分不屑一顧,只不過他向人逼近的速度頓了頓,甚至直接停了下來。
季辰熙被易感期折磨的所剩不多的理智稍微回爐,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了一個問題,他只是對著遲灼放了有本事來找他的話,遲灼沒有回復,更沒有明確表達要來的意思,如此看對方能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但這點理智很快就被季辰熙拋到腦后,易感期的aha要是講道理,就不會有無數的oga與beta為易感期難哄的伴侶而苦惱。
最后的結果便是季辰熙不僅沒有被安撫到,反而愈發煩躁與不悅起來。
沒見到人時他會因為自己的aha沒有來而不安,脆弱到不行,等人來了之后不安消除了一半,剩下的便是不安時帶來的陰暗面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能來就已經很好了”
不等遲灼說話,他便又補充道“如果你是這么想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會攔著。”
季辰熙此時呈深海藍的眼眸微瞇,指了指某人剛剛翻上來的窗,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只不過如果真的想要人走,又何必因為人沒有來而傷心。
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而以往慣愛撒嬌的孩子突然不愿意撒嬌了。
遲灼心中有點不得勁,眼中一片沉沉的黑,比起屋外的夜空還要暗上幾分。
“可是,我還是來了。”遲灼低聲訴說。
季辰熙微微歪頭,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在你之前說了那樣的話后,我還是來了。”
季辰熙感覺自己的腦子此時有點頓,遲灼想要表達的意思絕對比他聽見的還要多,所以對方還想要表達什么。
指甲再一次刺入掌心,從疼痛中獲取為數不多的理智。
“因為你迫切地想殺我”
遲灼搖頭,“我不至于跑到人家里來殺
人,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