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熙輕輕眨動了一下眼,到底是沒忍住笑了起來,他邊笑邊搖頭感慨,“還真是直白。”
遲灼沒有說話,姑且算是承認了這一點。
不論周圍有沒有人,兩人怎么說也是身處皇宮內部,自然沒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事,但有時候光是見面就已經足夠讓人高興,哪怕兩人在這個過程中什么都沒做。
“其實你完全不用現在來找我,很容易落人把柄。”
“可是我的確很迫切的想要見到你。”
遲灼的這句解釋聽起來就好像沒有解釋一樣,不過季辰熙還是從中體會到了深意,對方當然知道直接來接他的行為不合適,但他還是來了,不是對自身實力的狂妄,而是單純的一句想見你。
“其實今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來找你。”
“那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季辰熙又是發出一聲輕笑,“嗯,是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一同行走在靜謐的夜中,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隨意的說著話,這種氛圍是輕松愉悅的。
“最近遇見了一件事,一件讓我不太開心的事。”
“是什么事”
季辰熙其實是不怎么想將自己可能被信任之人背刺的事與遲灼說,但能說這件事的人太少了,也許是夜色太溫柔,季辰熙難得主動暴露了一下自己的脆弱。
“我有個朋友,當然這個朋友不是我自己,是真的有那么個朋友,我與那個朋友其實現實中沒怎么見過面,我們在網上認識了許多年,平日里也基本是通過網絡聯系,他陪伴我度過了很多對于我來說重要的時刻,也在我迷茫時為我指引過方向,我曾以為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從成年人的角度來看永遠的朋友大抵是有些天真可笑,但至少半年前我都還這么以為。”
遲灼前面都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靜靜聽著,可在聽到“天真可笑”這個形容時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那不是天真可笑,誰說年少的情誼就不能變成永遠,就算真的不能那也是他的問題。”
因為訴說這件事而情緒略顯低落的季辰熙再次搖頭嘆氣,“遲灼哥哥我懷疑你現在對我的濾鏡有點太高了,實在不行我們還是關點吧。”
“關不了了。”
“好好好,我現在覺得蘇逾都該來你這里學習一下怎么討人歡心。”
“那他大概學不到什么。”
“可別這么說,”季辰熙輕微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用出不太在意的語調道,“其實你應該也猜出了點什么,我對他是絕對相信的,但是他好像辜負了我的信任,這件事從一開始來說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做了一件在他看來是錯誤且需要及時改正的事,我拒絕了這個提議,并一意孤行。”
“那殿下做的這件錯事與那個朋友本身利益有關嗎”
“我個人覺得還是無關吧,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只不過他有些完美主義,或許我一開始不該告訴他。”
遲灼聞言沉默
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抬手摸了摸季辰熙的頭,很像慈愛的長輩撫摸小孩,帶著無盡的包容與溫柔,“我們的殿下應當不會為自己后悔的事后悔吧,既然是與他無關的事,他又憑什么因為這件事就背叛你,所以都是他的錯,殿下不用為他人的過錯而不高興。”
“你”季辰熙欲言又止,“我怎么覺得就算這件事完全是我的錯,你也能說是他不識好歹。”
“哦,殿下真聰明。”
季辰熙好笑,突然覺得他們兩都是a也挺好,沒有孩子,不然就遲灼這樣絕對能縱容出一個熊孩子。
“殿下說的這個錯誤的事是指與我在一起嗎”
遲灼本來是不想問的,但不過是遲疑了一秒,就還是決定說出口。
“都說了是他覺得錯誤的事。”季辰熙強調。
遲灼低笑了聲,他的手剛剛才從季辰熙的頭上拿下來,現在就又想摸上去了,“殿下,有件事本來想塵埃落定之后再告訴你,不過提前告訴你也是不錯。”
“嗯”季辰熙略略出聲表示疑惑。
“之前我說過蘭若溪背后的人與之前的人體實驗的幕后有些聯系,現在已經基本查出的確是出自同一股勢力,那股勢力在不少地方都有滲透,看他們這次的動作應當是想干涉你們的奪位之爭了。”
之前的人體實驗季辰熙的重心都放在那個觀察記錄里去了,后續也沒太在意那個實驗室的背后勢力,沒想到他們的手竟是都伸到這么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