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過去十幾年幾乎未浮現過血色的唇,此刻也隱隱能見一些淺色。
路嘉洋忽地笑起來。
搭在江元洲腦袋上的手落下,熟稔地輕捏江元洲溫熱后頸,語氣輕快道“小洲,你現在這樣很好。”
日光下,江元洲濃密纖長的睫輕顫了一瞬。
路嘉洋掌心微涼。
干燥的,像一捧嚴冬里的雪。
可這捧雪覆上江元洲滾燙脖頸,卻像是往火堆里添了把新柴。
江元洲漆黑瞳孔中倒映著的路嘉洋的身影越發清晰。
清晰到能見淺色短發在風中輕掃白皙耳廓上的淺棕色小痣,清晰到逐幀慢放說話間碰撞的薄唇。
直到微涼的指尖掃過他耳垂,在他的視線下落回到原處。
“小洲”
江元洲在路嘉洋的輕喚聲中猝然抬眸。
“還是和過去一樣愛走神啊。”
視野中生一副冷冽眉眼的人笑得像春日化雪“剛問你的話聽見了嗎”
江元洲誠實搖頭,默默拉近與路嘉洋之間的距離,溫聲細語“哥,能再說一遍嗎”
“問你租住的房子收拾好沒有,昨天視頻的時候,你不是說你舅舅找人去打掃了嗎”
“嗯,都已經收拾好了,今天只需要把帶來的行李整理進房子就可以。”
路嘉洋聞言,思索問“那你晚上有安排嗎”
江元洲搖頭“哥有什么安排”
“我來接你前,室友問我要不要帶你和他們一塊吃頓晚飯。”
江元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你和他們約好了一起吃晚飯”
“那倒沒有,不過平時都是一起吃的,你要是不想,我給他們發條消息就行。”
“下次,”江元洲道,“今晚想和哥單獨吃。”
路嘉洋輕笑了聲應好,從斜挎包里翻出手機,埋頭往寢室群里發消息。
邊發邊跟江元洲閑聊“七中的入學手續都辦好了嗎”
“嗯,明早直接去上課就行。”
“明天就去”路嘉洋動作微頓,抬眸看了江元洲一眼,“身體能跟得上嗎”
“嗯,康復期各項指標都沒問題,醫生說短期內只要別過度勞累。”
路嘉洋又多看江元洲幾眼,才點點頭繼續發消息。
發完消息沒過太久,司機便在一處小區前停了車。
路嘉洋下車看清周遭,瞬間出聲問江元洲“你打算住校嗎”
路嘉洋并非土生土長海市人,但到底在海市生活了十幾年。
雖說家不在這一片區,卻是在這一片區上了三年大學。
這小區他一看周遭,便清楚地處什么路段。
離七中雖不算遠,但也著實不近。
五六公里的尷尬距離,公交地鐵都少說要半小時。
對于尋常學生來說,騎車擠公交怎么都行,可江元洲,路嘉洋不太放心。
至于住校,路嘉洋就更不放心了。
江元洲帶上車門,搖頭應“不住校,走讀。”
路嘉洋見他往后備箱走,先他一步上前。
繼續問“這里離你學校不近,你有想好每天怎么去上學嗎”
“舅舅安排了司機。”
路嘉洋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