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銘的聲音有些別扭,似乎是在說服自己,可越說越覺得,就算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次的選擇一樣。
宋郁的耳垂很敏感,后腰往下軟,他無視掉這些奇怪的話,想要推開對方,奈何周宴銘跟個黏人的大型犬似的。
少年沒轍了,只好軟著聲音,哀求道“你先起來我想去洗個臉。”
周宴銘這才起身,但也沒離開,而是緊隨其后跟進了洗手間。
宋郁彎下腰,臉上的熱度隨著涼水消去,意識也變得清明。他剛抽出張紙巾要擦掉水質,結果耳邊突然就響起一句“你舌頭疼嗎”
宋郁一個激靈,朝周宴銘看去。
卻看到了門口的另一個熟悉身影。
“我剛才好像咬到你舌頭了,你”周宴銘發現宋郁變了臉色后,停下,隨著對方的目光轉身,結果看到了那天過來接宋郁回家的人。
昂貴得體的襯衫將男人襯得矜貴高冷。
宋郁心虛到不行。
也不知道周宴銘說的那些話宋敘聽到了幾句。
他抱著僥幸心理,討好一般小聲喊了句“哥。”
宋敘還沒應聲,有個年輕男人就走到門口“我說怎么突然喊我來這種地方呢。”
他略帶戲謔的目光在宋郁和周宴銘之間“原來是為了弟弟啊。”
宋郁朝對方看了眼,男人長相英俊,有雙好看的桃花眼,頭發束在腦后,前額被碎發遮擋了一部分。
應該是哥哥的朋友。
宋敘沒有理會,冷著臉三兩步走到宋郁跟前,待看清弟弟嫣紅的嘴唇,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黑了。
謝之衍和陸醒站在走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宋郁,只等來獨自回來的周宴銘。
雖然很不想跟對方說話,但為了知道宋郁去哪兒了,謝之衍還是問了。
周宴銘帶著些許醒酒后的清頹,往墻上一靠“被他哥哥帶走了。”
陸醒怔了下“是上回過來接他那個”
周宴銘“嗯”了聲,突然蹲到地上,胡亂抓了下頭發“二十歲談戀愛應該不算早戀了吧就算被家長知道也沒什么吧”
陸醒“”
謝之衍懶得理。
他朝周宴銘瞥了眼。
光看表情,就知道這個蠢貨一定是在回味著什么。
宋郁被帶回家的時候徹底醒酒了。
一路上宋敘都低著氣壓一言不發,也沒問他跟周宴銘怎么回事。
大概是怕他丟臉,宋敘把那位朋友趕回了家,才把他帶進書房。
“喝酒了”黑夜里,男人的聲線比平日要更低一些。
宋郁低著頭,像是被家長訓斥的小朋友,站在那里,盯著自己腳尖,片刻才不情不愿“嗯”了聲。
“出發前怎么跟我說的”
“不喝酒,晚上不出門,遇到突發情況給你打電話,好好保護自己。”宋郁想了想,慢吞吞地給自己辯解,“那個是果酒,度數很低的,我晚上也沒出門,都是跟同學一起的。”
聽到“同學”這兩個字,宋敘就想到了周宴銘,眉心擰緊。他的視線落在少年那兩片還沒徹底消腫的唇瓣上,心里生出一股戾氣。
他知道宋郁身邊圍著不少人,跟一群野狗聞到肉香似的,恨不得把人生吞了。
可他沒有立場。
如果將人帶回來還可以說是喝酒的緣故,可宋郁就算跟誰談戀愛他管不到。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想到最近剛和宋郁緩和了關系,宋敘漸漸冷靜下來。
他垂著眼,正好對上少年的發頂,后腦勺那里翹起了一捋。
心臟軟下來一片,宋敘想幫少年把頭發捋順。
然而剛伸手,卻被對方躲開了。
宋敘的手僵在空中,平日成熟穩重的總裁再也無法鎮定下來。
“怕我”他的聲線冰冷,俯身,手指下落,不小心碰到宋郁發燙的面頰。
少年小幅度哆嗦了一下。
“被外人碰的時候怎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