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紅影晃動。
四肢沉重得像是強行拼湊而來,又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無形的絲線牽拉著做出不同動作。
高堂空無一物,而他手中多了什么重物,木質的紋路光滑冰涼,勉勉強強地喚回一絲神智。
殷素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恢復了意識,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似乎捧著哪個東西走來走去,最終來到了某扇門前。又過了好久,他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從如愿收攏的手指確信,自己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扯下了蓋在自己腦袋上的火紅布料。
并親眼坐實那不祥的預感這是塊紋樣精美的紅蓋頭。
半晌,他瞪著蓋頭,還有自己身上套著的裙褂,吐出了一句從撞煞忍到現在的
“我去你大爺。”
殷素問胸口急劇起伏,他被套上的是一件毫無疑問的嫁衣與蓋頭同色的布帛質地和手感俱佳,金線細細繡成了錦簇的花團,再往下便是展開的羽翼,囚在這上面的鳳凰比他如今的處境沒有好到哪里去。
所幸他摸了摸,底下的衣服都在,看來只是簡單地套了這倆玩意兒。而放眼望去,房門緊閉,目光可及之處古色古香,像極了更早以前的中式臥房,他就坐在正位的婚床上,床柱和墻邊都掛著大片朱紅錦緞,貼上木墻的“囍”字凝滯了殷素問的目光。
這是一種死氣沉沉的紅。
那暗沉的紅色看不出任何喜慶之氣,偶爾躍動的燭光更是投出鬼祟陰影,這兩根龍鳳花燭靜靜地燃著,瞧得殷素問越發不安。他別過頭,居然瞥見自己從服務站出來時的背包就好端端躺在腳下。
他喜出望外,當即打開登山包一看究竟里面的東西一樣不少。殷素問毫不猶豫地翻出手機,鼓搗了幾下,打開的手電筒直接從下巴照到了額頭劉海。
殷素問“”
很好,現在他看起來更像鬼。
離他被打昏過去了十來個小時,屏幕右上角顯示這破地方連一格信號都沒有,他只好轉過去,照亮了與兩根蠟燭一同擺在桌上的牌位。殷素問一眼認出這正是自己剛才捧著的東西,而那樣式考究的牌位上書八個大字。
“先夫沈聽風之靈位”。
殷素問“”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嫁衣,血壓又上來了。
什么夫他的夫
他沒好氣地直接背起了登山包,理都不理這所謂的“先夫”,起身去推那扇通往外面的房門,驚訝地發現它壓根沒上鎖。
殷素問感覺得出這里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活”物,但考慮到那些紙人的綁架行徑,還是擔了十二分的小心。
整座老宅不大,他只用兩三分鐘就轉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