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姐兒餓的有氣無力的,見她娘回來了,連忙問道。
進了屋的張媽媽,搖了搖頭。
雁姐兒眼中的希冀變成了失望,
“還是讓秀珠去借吧,她在元娘院子里,有頑的關系好的人。”
“你怎麼不去找你在灶房頑的好的人去借,你不是和那個二姐兒熟嗎,你去找她借。
還有胡娘子的侄女,那個叫紅果的,你在灶房呆了這些日子,不會連幾個錢都借不到吧。”
躺在炕上的秀珠,見她往自己身上扯,頓時來了脾氣,說的雁姐兒不吭聲。
張媽媽不舍得得罪二女兒,只能怪大女,
“你說你也是,之前鬧死鬧活的要進府去。
我不放你去,你怨我擋了你的好前程。
讓你去了這些日子,什么前程,呸,在灶房整日里舂米送水,干些沒出息的活。
還給我丟臉怎麼沒見你勾搭上哪個姑娘院子里的人,使你進院伺候啊。”
連關系都不會處,刁銀娣家的二姐兒,和那紅果,倆人都不搭理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兒,就是個心高,又奈何沒能耐的。
不是那塊材料,還非要往上擠。
雁姐兒見親娘和妹妹一塊譏諷自己,眼睛一酸,強忍著才沒讓淚淌下來,把一口好牙恨不得咬碎,說道,
“你們甭看不起我,這才哪到哪,我張雁姐,這輩子一定要穿上那綢子衣裳。”
家生子,都想穿上綢子衣裳,綢子衣裳,并不僅僅是件衣裳。
那是前程,是富貴,是地位,是高處。
縱使,舍了這層皮肉,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往那鉆營,往那爬。
她張雁姐不能一輩子都在底下,穿著這身破麻衣。
等年齡大了,被府里的主子隨意指給一個小廝,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
她不能。
秀珠和張媽媽聽了她這話,都大笑了起來,
“姐姐,你當真是好志氣,真應該讓娘把你送到元娘的院里
就你這樣的,肯定能使元娘賞你身衣裳穿,還是綢子的。”
秀珠在炕上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覺得她姐姐是在癡心妄想,她在灶房那樣的地,都轉不開。
還想去元娘的院里伺候,在那伺候,可不是心高,就能待的地。
秀珠有幾次,差點被人擠出去,幸好她心眼多,才留了下來。
“我的兒,存了這樣的心思,就該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
要不是因為你娘我,你早就被灶房的胡娘子給趕出來了。
這話你可不要出去說,沒得讓人笑話。
你沒本事,就踏實的待在灶房吧。”
張雁姐面對倆人的羞辱,把淚兒逼了回去。
心中的欲望和不甘,被羞辱的越發膨脹了起來。
過了舊年,便是新年。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
吳相公跟著李知州,在青州因著賑災的事,頗有政績。
在李知州的關系下,他回汴梁述職,又使了些銀錢。
最后去了下州當知州去了,這算是往上升遷。
而李知州,雖無銀錢,但京中有人,去了上州任職。
沂州,
梁堇連著坐了四五天的馬車,身子架都快被震蕩碎了。
她和她娘刁媽媽,桂姐兒,江大娘等人擠在一輛狹小的馬車里。
懷里抱著包袱,擠的沒有轉身的空。
這一路上,只有到了驛站,才能下車歇息歇息。
像這樣的馬車,還有五輛,都是賃的。
車廂上面,還綁著些褥子等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