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有人把這事報到了朝廷,按照北宋的律法,嚴重的,要被流放,甚至是處死。
“給,拿去用吧,這醬肉不知是不是吃多了,總覺得沒有之前好吃。”
梁堇把篩籮接了過來,說道“娘子是吃膩了,一樣東西吃多了也就吃不出味道了。”
她說著,不由得想起了馮娘子,馮娘子出身好,應該不會參與私鹽的生意中,那吳芳姐好歹是知州的姐姐,那些人應該不敢把她拉下去吧。
梁堇沒心思做醬肉了,腦子里都是吳芳姐頭上沒來路的珠翠,晚上,她沒睡,想等她娘回來,問個明白。
此時的刁媽媽,正守在宋娘子家外,好在這有巷子給她躲藏。
她整日跟著吳芳姐,這吳芳姐常來這打雙陸,也不去其他的地方,就是不知這宋娘子是啥人,一天里,她宅子這進進出出的都是轎子。
那轎子不是緞的就是綢的,想必是有身份的人,她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半塊吃剩下的炊餅。
這炊餅是她早上買的,餓的時候,就拿出來啃兩口,不敢挪地,生怕一個沒看住,把人看丟了。
她被炊餅噎的捶胸口的時候,就見一頂青布小轎映入了眼中,刁媽媽也顧不上吃炊餅了,藏著身子,偷瞄了過去。
那小轎是兩個轎夫抬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婆子,宅子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要不然她也看不清。
轎子里的人沒有下來,沒一會,從宅子里走出一個婦人來,穿著不俗,隔著簾子彎著腰,刁媽媽聽到她說什么娘子。
這轎子里的人,身份八成厲害著吶,要不然也不會有人特意從宅子里出來接她,她在這蹲了這些天,是第一次見到。
小轎進去又出來,轎子后面跟著的是吳芳姐的轎子
刁媽媽激動的不行,還真讓她蹲著了,她認識吳芳姐的轎子,可怎麼沒見鶯兒
她來不及多想,見宅子里的人又把門關上了,急忙出了巷子,跟了過去。
這跟梢,不能跟太近,太近會被發現,也不能太遠,太遠會跟丟,刁媽媽深諳偷雞摸狗之道,對這跟梢也精通的很。
她一路尾隨,見兩個轎子進了個小巷里,巷子里黑,她又緊張,沒有瞅清從轎子里下來的人長什么樣。
吳家二房,
“她們倆人進去后,一個時辰才出來”
跟梢回來的刁媽媽,悄悄的從角門進來了二房,她此時站在盧婆子的屋里,問她話的正是馮氏。
馮氏沒有抓到吳芳姐的把柄,不好教吳二郎知曉,她沒睡著,盧婆子在窗子外咳嗽了一聲,她就披上衣裳起來了。
屋里燃著煤油燈,主仆仨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尤其是馮氏,刁媽媽從沒見過她這樣失態。
“至少一個時辰,我親眼看著姑奶奶從里面出來,還沒讓鶯兒跟著,出來后又回了宋娘子家。”
刁媽媽是跟著吳芳姐的轎子回來的。
“娘子,她肯定是去私會男人的,咱不能讓她壞了家里的名聲。”
刁媽媽一臉急色,恨不得去替馮氏撕了那個吳芳姐,她想的簡單,吳芳姐半夜不睡覺,除了私會男人,還能做什麼
至于坐在青布轎子里的人,她懷疑那是個拉皮條的,還是個有身份的人,與吳芳姐私會的男人,不會是汴梁來的貴人吧
刁媽媽越想越是這樣,她平時沒少聽這樣的風月事,什麼大官不惜下賤,勾引正經人家的娘子,還有長得俊俏的娘子,被人誘哄,干了這檔事,被丈夫發現休棄的。
馮氏沒料到她能想到這個事上,這樣也好,偷情和買賣私鹽一比,已經不能算事了。
這樣一來,馮氏倒省了許多顧慮,見她如此氣急,心里一暖,到底是她從家里帶來的陪房,她讓她不要急,想了想,問道,
“要是讓你白日見到那個婆子,你能不能認出她來”
“宋娘子家門口的燈籠亮,我把那婆子的臉看的一清二楚。”
得了刁媽媽這句話,馮氏讓她明日不用再跟蹤吳芳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