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沒少喝湯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她身子壞了,怕是不行了,唯有季姐,已十四歲,還未說個婆家,使她死都不能瞑目。
信中的意思,就是想讓吳老太把季姐接到沂州來,吳老太一看大兒媳病的這麼嚴重,心疼的不行,又想起了她那早死的大郎
她使趙婆子把吳老太爺叫到她屋里來,好商量商量這事怎麼辦才好,二郎和二郎媳婦都不待見大兒媳,怕是不讓去泉州接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吳老太爺提著鳥籠子過來了,身后還跟著薛小娘,吳老太見她也跟了過來,忍不住剜了她一眼。
“娘子,我給你做了身衣裳。”
吳老太見她有衣裳孝敬她,讓趙婆子把衣裳接過來,撇了一眼,見料子是羅的,便沒再說什麼,在她看來,當小娘的做鞋做衣裳,孝敬她這個正頭大娘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再與我做兩雙鞋來穿,要軟底兒的。”
“那我給娘子用細綢做,一雙鞋面上繡壽桃,一雙繡仙鶴,娘子看可好”薛小娘問她,吳老太想挑刺也挑不出來。
朝薛小娘要過鞋,吳老太才說正事,把大兒媳柳氏來的信與吳老太爺看。
“可憐她們孤兒寡母,住在泉州老家已有四五個年頭了,兒媳得了疾,久治不愈,泉州地偏,沒有好藥材好大夫,合該把她們娘倆接過來,給她在沂州尋個好大夫才是。”
“季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家中的元娘是自幼定下的婚事,榮姐比季姐還小一歲,今年也定下了”
吳家每個月給大房柳氏娘倆寄過去一吊子錢,吳老太私下里又偷偷貼補半吊子,也就是說,柳氏她們一個月里有一千五百個錢使。
要是省著點用,還能攢下幾個,可柳氏病了要吃湯藥,一副湯藥要不少錢,她之前也沒在
信中說,要是在信里說了,吳家和吳老太會多多寄些錢過去。
也不知是繡花繡不上自個的湯藥錢了,還是咋,自打回了泉州,書信來的也不勤,即使來信,信中也是問候吳老太的身子安否,沒有提過吳老太爺和吳二郎。
吳老太爺看完書信,撫了一把胡須,說道“逢年過節也不見她來信問候我這個公爹,當初從青州走的時候,有志氣的很。
早上穿身孝衣,和我說要回老家,就好似咱家里人誰苛待了她似的。”幾年過去了,可吳老太爺還是記得很清楚。
在青州的時候,他這個兒媳沒少干丟人現眼的事,簡直讓人一言難盡,把自個捯飭的像要飯的,就會敗壞吳家和二郎的名聲。
順了她的意,讓她回了泉州老家,她在老家想穿孝衣穿孝衣,想穿麻衣穿麻衣,沒人說她多自在,才過去幾年,又要過來。
讓她過來也無妨,只是家里剛過了幾日安生日子,她過來再擺她那套窮酸架子可咋整,不是平白給人添氣嗎
把季姐接過來,她就算了,多給她寄些銀錢過去,讓她在泉州養身子。9”
吳老太聽罷,頓時就濕了眼,垂著頭不吭聲,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說這話,豈不是讓她在那等死,好好的一個女孩嫁到咱家,就當是看在大郎的面上,也把她接過來吧。”
一時間吳老太爺沒說話,屋里那個叫翠翠的鳥,叫聲清脆悅耳,在鳥籠子里跳上跳下,翠翠還是之前的那只鳥,吳老太爺養了幾年。
鳥聲伴隨著吳老太的抽泣聲,讓人聽了有些不是味。
“老相公,要是只把季姐接過來,把柳娘子一個人撇在那,她身子好好的倒也罷了,要是有個好歹人不在了,想來季姐定會心中生怨,嫌咱對她娘不管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