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婆子納了悶了,這孫婆子以前不過是個粗使婆子,剛才瞧她,好似是院里的管事婆子,穿著做派哪還有以前老實巴交的樣子。
“媽媽事忙,又常在娘子屋里,不常來這,自打杜奶媽去種田,孫婆子便漸漸地冒了頭,幫姐兒管著院里的雜事,今年收了兩個干女兒,媽媽方才看到的那個,叫秋雀,她今兒穿的就是紅襖子。”
“還收兩個干女兒恁想讓人孝敬。”盧婆子又觀望一會方走,孫婆子得知她來榮姐這了,后悔不迭,她一直有心結交盧媽媽,但尋不到機會。
吳家下人中,想巴結盧媽媽的人多了去了,誰要是能在她跟前說上一句話,那真是有本事。
次日一早,使喚干女兒秋雀替她跑腿,去外面買上一塊綢料,香蜜兩斤,肥鵝燒鴨,梅酒一瓶,晚上拎著去了盧婆子家。
伺候盧婆子的丫頭,說盧婆子昨個夜里沒睡好,今兒一早便歇下了,不教旁人打攪,孫婆子連門都進不去,彎著腰教丫頭收下她的孝敬,那丫頭說什麼也不收,只教她拿回去。
孫婆子只得又把禮物提了回來,她要是能和盧婆子說上話,求她在娘子屋里替她說幾句好話,教她在姐兒院里正了名分該有多好。
她如今雖管著院里的事,但到底不是正經的管事媽媽,她不知,盧婆子壓根就沒歇下,此時正背著人在刁媽媽家吃酒吶。
刁媽媽回來后,就去雜貨行買了香燭供果,夜里悄悄地拎到了盧婆子家中,盧婆子的發髻梳的油亮,穿上了刁媽媽打臨安府給她買的一身好綢衣裳,福字菊花緞面平底鞋。
在屋里擺了長案,請了菩薩,倆人先與菩薩燒香磕頭,后面刁媽媽再請盧婆子堂上坐,她與她磕了三個頭,盧婆子這個干娘刁媽媽就這樣正經認下了。
只是倆人是暗地里的干娘,干女兒,不能擺席,刁媽媽便在家中置辦了一桌好酒好菜,把盧婆子請到家中來。
又教桂姐,二姐與盧婆子磕頭,改口喚人,盧婆子與倆人一人半吊子錢,又給她們打了一對銀手鐲,姐倆一人一只。
桌上都是盧婆子往日愛吃得菜,盧婆子高興,在刁媽媽家吃酒吃到戌時,二姐和刁媽媽倆人攙扶著送她家去。
丫頭見盧婆子沒回來,一直在門口蹲著,聽見動靜后,連忙幫著打簾子,點油燈,刁媽媽把人送到炕上,與她解衣裳,二姐站在屋里,從懷中掏出兩包帶有余溫的東西遞給丫頭,
“我在鍋里特意與你留的燒肉,你快吃。”
秋兒就愛吃刁媽家的燒肉,有一年刁媽媽給盧婆子送了一碗,教秋兒愛上了,跟著刁媽媽去了她家,吃了三個炊餅夾燒肉。
“她去你家吃席也不帶我,我晚食都沒吃,空著肚兒凈等著吶。”
秋兒一面說,一面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油紙包,一個油紙包包的是四個炊餅夾香噴噴,油滋滋的燒肉,另外一個紙包,包的是提前留出來的雜菜,幾塊酒燒糟魚,幾塊辣炒豬肝,醬骨頭。
“我就愛吃鍋底肉,煎的外面焦焦的,吃著有嚼頭還不膩。”
“你日后想吃,就來家里,讓你姐姐給你做。”刁媽媽給盧婆子蓋上被褥,走過來說道,秋兒道“好媽媽,你對我一向好,家里燒個肉都喊我去你家吃,我哪還能厚著臉皮去要著吃。”
刁媽媽與秋兒說了幾句親熱話,哄得她眉開眼笑,把一旁瞪著眼兒的梁堇襯的像個鋸嘴的葫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