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讓鈺兒留下,至于你說的瓜田李下,清者自清,時間一久就沒那些閑言閑語了。畢竟我身邊不只是鈺兒一個姑娘,還有翠花。并且鈺兒又不住我那兒,這幾天你也看見了,她是早上來,太陽沒落山就回去,就算有人想嚼舌頭也不能信口開河。”
別人說這話,杜三打死也不會信。
韓秀峰說這話,杜三深信不疑,禁不住嘆道:“二弟,你對弟妹還真是專情。哥哥不如你,想想這些年真對不住你嫂子。”
“現在能想到也不晚,走吧,等到了仙女廟張翊國真要是不幫忙,你趕緊托人給我捎信,我再幫你想其它辦法。”
“好,一切拜托了。”
杜三拱手告辭,跳上船頭又放下行李躬身作了一揖。
韓秀峰躬身回禮,再次抬起頭發現杜三突然變得有些失魂落魄,看著他那揮舞著胳膊欲言又止的樣子,韓秀峰竟有些心酸,就這么在河邊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打谷場。
沒想到前腳剛進小院,王如海的二兒子王千步就追了過來,呈上兩封公文。一封蓋著運司衙門的印戳,一封蓋著州衙的印戳。
跟翠花一道忙著收拾碗筷的鈺兒連忙去房里拿來一把剪子,韓秀峰接過剪子剪開信袋,從信袋里取出公文正準備看,余青槐和王千里說說笑笑的來了。
“韓老爺,有公務?”
“我正在養傷,能有啥公務。”韓秀峰一邊招呼他們坐,一邊舉著信笑道:“這長生和張光成假公濟私,讓鋪司兵送來的。”
“都說了什么?”余青槐好奇地問。
“長生這封信有點意思,正月里我和張光成不是查緝過兩撥私鹽嗎,富安場的鹽商許樂群跟其中一撥私梟有勾連,他現而今不光糾集一幫私鹽販子投奔了南河總督楊以增,還在邵伯和清江浦一帶查緝起私販。”
“私鹽販子查緝起私鹽,還真有點意思。”王千里忍不住笑道。
韓秀峰邊看著信便笑道:“更有意思的是,只要是販賣私鹽的案子統歸運司衙門管,楊以增差人給運司衙門送來一份公文,讓運司衙門差人去邵伯提那些被許樂群擒獲的私鹽販子。”
“讓提就去提唄,這又關您什么事?”余青槐不解地問。
“我現如今是運副,而且查緝私販本就歸我管,郭大人又去各場巡察了,楊監掣就把這事推我這兒來了,說他手下不但沒兵,這事也不歸他管。長生拿不定主意,于是寫信問我咋辦。”
“那要不要邵伯提人?”
“去自然是要去的,要是不去把人犯提回來,今后不但河道衙門不會再把我們運司放在眼里,連那些州縣再遇上這種事都不會差人來運司稟報。這就跟姜堰被方士枚那個敗家子讓給吳吏目一樣,一旦既成事實這查辦之權就收不回來了。”
王千里曉得那個姓許的不是個善茬,提醒道:“可韓老爺您現在要養傷!”
“我肯定是不會去的,但我可以差人去。”韓秀峰想了想,不禁笑問道:“青槐,千里,要不你們二位幫我走一趟?”
“我們去算什么,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姓許的一定會刁難。”
“韓老爺,我們不是不想為您效力,而是擔心辦不好這差事,會誤了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