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巴縣人,杜三猛然意識到張翊國為何把這六個丘八一起叫上,正不曉得該說點什么好,吳文銘示意曾跟陳虎一道在大橋鎮一帶殺過賊匪的家人吳四柱遞上一個信袋,面無表情地說:“杜衛方,信袋里有兩封信和一份公文,信是我和張老爺寫給韓老爺的,公文是我去雷大人那兒幫你求來的。”
“謝吳先生……”
“少廢話,等我說完。”吳文銘臉色一正,接著道:“你不再是候補協辦守備了,而是青山營的欽加從五品銜千總。青山營早在賊匪攻占儀真前就沒人了,所以你這個千總也沒什么事可做。想回四川老家就回去,等過段日子托人給我捎個信,我找個由頭幫你呈報上去,就說你病得不輕,只能讓你告病回鄉。”
“吳先生,回家這么大事我得問問我二弟。”
“你居然有臉說韓老爺是你二弟,罷了,你想問就去問吧。”吳文銘懶得再跟他廢話,由看著丁二等人道:“你們幾個就算之前不曉得,很快也會曉得兩淮鹽運司副使韓老爺是巴縣人,跟你們乃同鄉。韓老爺身邊沒幾個家人,你們去投奔他一定會收留的,不過去了之后一定要盡心盡力做事,不許偷奸耍滑。”
丁二這些天沒少聽杜三吹噓過,只是從來沒敢往這上面想,畢竟運副老爺那可是從五品,而且是正兒八經的文官,就算是同鄉也高攀不上,聽吳文銘這一說,頓時欣喜若狂,急忙跪下道:“吳老爺放心,謝吳老爺提攜,小的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小的一定……”
“好啦好啦,跟我說這些沒用,要謝等到了海安再謝你們韓老爺。”
……
打發走杜三等丘八,了卻了一樁心思,吳文銘上了另一條船回儀真。
吳四柱把在船尾的爐子上燒開的水提進船艙,沏上茶忍不住問:“六老爺,您不是求雷大人派幾個人跟我們一道回去辦團練嗎,怎么讓他們去海安。”
“辦團練哪用得著他們,你看就他們那樣,像是能打仗的嗎?“
“可雷大人還讓那個杜衛方做青山營的千總,姓杜的去了海安,青山營怎么辦,還要不要復建。”
“青山營自然是要復建的,但不是現在,也不是讓老爺我去復建。雷大人之所以讓姓杜的做青山營千總,是因為不這么辦就沒法兒名正言順派人去幫我們辦團練,畢竟姓杜的不管怎么說也是經制內的武官。”
“這么說您是幫韓老爺要的人!”
“你曉得就行了,不許到處亂說。”
“曉得,我不會瞎說的。”吳四柱想想又問道:“六老爺,這個姓杜的要是不回四川老家,又賴在海安不去儀真,雷大人將來要是問起來怎么辦?”
吳文銘端起茶杯,揭開蓋子,撇撇飄在上面的茶葉,輕描淡寫地說:“揚州城外的千總沒五百個也有四百個,雷大人哪會記得他杜衛方。再說韓老爺是什么人,要是姓杜的真賴在他那兒不走又不回儀真,他怎么也不會讓我難做,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姓杜的調到鹽捕營,或幫姓杜的找個別的差事。”
……
與此同時,這些天不能跟張翊國一樣在雷以誠那兒效力,只能每天早上去福珠朗阿那兒點個卯的徐瀛,收到了一份在泰州避難的同鄉差人送來的信,信里說張之杲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