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去喊。”
“哦。”
……
韓秀峰沒想到任雅恩補缺的事辦得如此順利,任雅恩更沒想到會如此之快,聽女兒一說頓時欣喜若狂,扔下一幫學童就往小院兒跑。
見他來了,任鈺兒卻沒回來,韓秀峰意識到任鈺兒裹著腳走不快,應該是落在后頭,干脆讓大頭先幫他沏了一杯茶,寒暄了一會兒等任鈺兒和余三姑都到了才說起正事。
“任院長,學官補缺的規矩你是曉得,可在本省做官,但不可在本府,所以泰州、泰興、高郵這些州縣的學官你是做不成的。”
“學生曉得,相比韓老爺您離家上千里,學生能在本省做官已經很不錯了。”
“曉得就好。”韓秀峰微微笑了笑,接著道:“現而今空出兩個儒學訓導的缺,一個離得近,是東臺。一個離得遠,是松江府治下的嘉定縣。相比東臺,嘉定這個缺顯然要好一些,畢竟嘉定緊挨著蘇州和上海縣,不但比東臺富庶,文風也比東臺昌盛。任院長,你跟三姑商量商量,究竟是去東臺還是去嘉定。”
不等任雅恩開口,余三姑就喜笑顏開地說:“當然是東臺,東臺我雖然沒去過,但沒少聽顧院長他們說過,離我們海安不遠,過了安豐場就是東臺,早上動身晚上就能到!”
任雅恩急了:“你個婦道人家曉得什么!”
“離家近點不好?”余三姑不解地問。
“光離家近有什么用,”任雅恩不好意思當著眾人面說去嘉定做學官能賺更多銀子,只能解釋道:“我是去做學官的,自然要去文風昌盛的地方!東臺連泰州都不如,能有幾個讀書人,沒幾個讀書人,就算做上縣學訓導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等郭大人從淮中十場籌的銀子運到海安之日,就是韓老爺去上海辦槍之時,而且韓老爺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任鈺兒鬼使神差地說:“三姑,還是去嘉定好,韓老爺不是要去上海辦差嗎,我們到時候可以跟韓老爺一道走。嘉定離上海好像不遠,爸頭一次做官什么都不懂,到任之后真要是遇上什么事,還可以去請韓老爺關照。”
“是啊,韓老爺正好也要去上海,我們可以跟韓老爺一起去!”任雅恩深以為然。
余三姑下意識問:“老爺,你是說也帶我去?”
“這是說什么話,我去上任能不帶上你。”
“真帶我去?”
“真帶,難不成還假帶!”
“既然帶我,那去哪兒都一樣,我全聽你的。”
看著余三姑喜笑顏開的樣子,韓秀峰突然有些羨慕任雅恩,畢竟他這官做得雖不大但至少能帶上妻兒,再看到手邊的信,連忙道:“任院長,嘉定離上海是不算遠,但我們恐怕沒法兒一起去。”
“韓老爺,您不去上海辦差了?”任雅恩不解地問。
“上海我是一定要去的,而是你得先去一趟江陰,先去拜見學臺。要不這樣,我們兵分兩路,等書院的事跟顧院長等海安士紳說好,你就去江陰拜見學臺,拜見完學臺拿到上任的公文再去嘉定。我過幾天帶三姑和鈺兒先去上海,等你到任之后再去上海接她們。”
“可我聽說上海縣大著呢,到時候我去哪兒找您?”
“去我們日升昌吧,我們日升昌在上海有分號。”一直沒敢插話的小伍子得意地笑道。
“去日升昌上海分號也行,任院長,你覺得這么安排咋樣?”韓秀峰笑問道。
“好,這么安排最好,韓老爺,那學生先告退,先去找顧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