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曉得。”韓秀峰坐下道。
“可以不出嗎,你跟那些大人又沒啥交情。”大頭坐下問。
“沒交情一樣得給,既然做官就得守官場的規矩,要是連這些陋規都不出,這官就沒法兒做了。”韓秀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徐老鬼別指望從我這兒要到銀子,那是張光成幫我墊的,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找就找張光成去,找我算什么。”
“對,讓他去找張二少爺,我們的銀子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憑啥給他。”大頭深以為然。
“四哥,要是徐老爺追過來討要呢?”任鈺兒忍不住問。
“就說我已經還給張光成了,”韓秀峰想想又笑道:“房里不是有張光成的書信嗎,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張光成的筆跡,看能不能照著他的筆跡寫張收條,徐瀛真要是找過來,你就把收條拿給他,哈哈哈。”
“行,我這就去找張二少爺的書信。”
……
徐瀛窮瘋了到處在找銀子,但這點債對韓秀峰而言都算不上一件事,正打算喊大頭一道去釣魚,“日升昌”的小伍子竟來了,而且是背著行李來的。
韓秀峰覺得很奇怪,指著他肩上的行李問:“伍掌柜,你這是打算出遠門?”
“什么掌柜,四爺,您就別取笑小的了,小的是……”話到嘴邊,小伍子反而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了。
日升昌的規矩比朝廷的規矩還要多還要嚴,韓秀峰其實早看出破綻,只是看破但沒說破罷了,一邊招呼他放下行李坐下喝茶,一邊笑問道:“上次跟你一道來的那兩位賬房先生,到底哪一位才是真正的掌柜?”
“楊先生,楊先生是真掌柜。”小伍子放下行李,一臉尷尬地說:“韓老爺,小的沒想過騙您,也曉得壓根兒就騙不您,而是楊掌柜擔心您不幫忙,非讓小的假裝掌柜。”
“騙就是騙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誰做泰州分號的掌柜,這是你們票號的事,我只想問問我們之前說好的那些事還算不算數。”
“算數,四爺,您放一百個心,之前說好的事板上釘釘,不會因為小的不做掌柜就不算數。”
“這就好。”韓秀峰滿意的點點頭,又笑問道:“你連行李都背來了,這是打算去哪兒?”
小伍子急忙道:“四爺,您不是要去上海辦槍嗎,楊掌柜曉得讓小的假裝掌柜的事讓您不高興,就讓小的陪您一道去上海。等您辦完槍,再讓小的從上海乘漕船去天津衛,從天津衛回京。”
“這么說就算我不去上海辦槍,你一樣不會在泰州久留?”
“是,總號大掌柜本來打算讓小的過兩個就回京的。”
“你去過上海?”韓秀峰好奇地問。
“沒去過,不過小的在上海有人,上海分號的掌柜是小的堂伯,分號的幾個伙計全是小的同鄉。”說到這里小伍子突然想起件事,急忙從行李里翻出一封書信:“四爺,來前小的去福建會館找過長生哥,這是長生哥讓我給您捎的信。”
“早上不是剛來信嗎,怎么又有信。”韓秀峰接過信喃喃地說。
“早上的信應該是他前天托人捎給您的,這是昨天的。”
“也是,用茶,我先看看信。”
不看不知道,一看韓秀峰樂了,禁不住回頭道:“鈺兒,先別找張光成的書信,回家幫我喊一下你爹,就說補缺的事有消息了。”
“這就有消息了?”任鈺兒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