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號尾至五十三號頭,片石大堤坍塌,長七十五丈,頂寬五尺,底寬八尺,高二丈;第六十七號尾至七十二號頭,土堤坍塌,長八十九丈,頂寬達九尺,底寬一十七尺……這天氣是越來越暖和,上游積雪日漸消融,再不趕緊修繕加固,后果不堪設想!”
“次臬兄,你有沒有命人估算過,修繕這幾段坍塌的大堤,需招募多少青壯,耗費多少錢糧?”
石贊清放下小冊子道:“我剛從河上回來,還沒來得及估算。”
吳廷棟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雙腿上的泥巴,連忙拱手道:“讓次臬兄受累了,先用茶,修繕大堤所需讓工算房去算。”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談不上受累。”石贊清朝京城方向拱拱手,隨即話鋒一轉:“彥甫兄,算算日子,新任南岸同知也該到任了,你有沒有新任南岸同知的消息?”
提起這個吳廷棟就是一肚子郁悶,示意長隨把石贊清帶來的小冊子趕緊送工算房去,然后放下茶杯苦笑道:“消息倒是有,不過這件事卻有些事與愿違。”
“事與愿違。”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奏請整飭河營,既是為防范長毛也是為治河,畢竟河營荒廢已久,別說上陣打仗,甚至連筑堤疏浚也干不了。要是能把河營整飭一番,手下有一千五百多兵,你我還用為修繕大堤的人手從哪兒招募犯愁嗎?”
石贊清意識到眼前這位壓根兒沒打算把河營整飭成能上陣打仗的精兵,只是想以整飭河營防范長毛為由收拾下那些吃空餉的丘八,等把那些丘八趕走了便能把朝廷撥付給河營的糧餉用來招募青壯修繕大堤。
想到朝廷竟他奏請的事當真了,竟派段大章的內侄韓四來練兵,石贊清不動聲色地問:“彥甫兄,這跟新任南岸同知又有何關系?”
“朝廷讓你兼管南北兩岸廳所轄河段的河務,南岸同知到任之后不就沒事干了嗎,所以朝廷命新任南岸同知來統領河營,甚至寄予厚望,指望他把河營練成之后拱衛京畿。”
“這么說河營不再筑堤疏浚,就算南北岸被淹成一片汪洋也與河營無干?”
“朝廷不但不讓河營再筑堤疏浚,還命我道署在半年內協濟河營米面兩千擔,銀八千兩!”
“河營不是有糧餉嗎,為何要道署協濟?”
“朝廷撥的那點糧餉夠干什么,何況河營荒廢已久,刀槍早就銹成廢鐵了,不但要添置號帽號褂,要打造刀槍等兵器,朝廷還讓購戰馬一百匹、打造鳥槍一百桿、抬槍五十桿、鑄劈山炮三十尊!”吳廷棟頓了頓,又無奈地說:“不但我道署要協濟,順天府一樣得協濟。次臬兄,我道署的家底兒別人不曉得你是曉得的,凌汛將至,處處要用錢糧,讓我從哪兒給他騰挪那么多錢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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