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這個韓秀峰曾署理過松江府海防同知,還兼過幾天江海關監督。而這個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關監督,正是已革江蘇巡撫許乃釗提攜的,這一說玉芝兄心里有數了吧。”
“原來他是許乃釗提攜的人!”
“至于權宜之計,那會兒長毛不是還盤踞在靜海嗎,時任永定河道吳廷棟奏請整飭河營,拱衛京畿。而這個韓秀峰正好領過兵打過仗,好像還打了個勝仗,陣斬長毛四百多,彭大人看在許乃釗的面子上,就順水推舟舉薦他去署理永定河南岸同知。”
“原來如此,”雙福反應過來,不禁脫口而出道:“廣普兄,這么說他跟您那位一樣在上海平過亂的同年也有些淵源!”
提起這個,李道生苦笑道:“楊簡侯彈劾過他,結果卻沒撈著個好。不過雖因為這個韓秀峰沒能做上江蘇布政使,但想想許乃釗的下場,想想吉爾杭阿沒能攔住西夷氣得皇上大發雷霆,他也算因禍得福。”
“還真是因禍得福,”雙福想想又感嘆道:“西夷狡詐無比,反復無常,跟西夷的交道沒那么好打!”
“也不曉得文謙這次能不能讓夷酋南返。”
“廣譜兄,文歉的事咱們管不著,也輪不著咱們管,咱們還是想想眼前的事吧。”
“玉芝兄,您這話什么意思,你我眼前能有什么事?”
“剛來的那位,”雙福放下杯子指指韓秀峰所在的公房方向,憂心忡忡地說:“他辦的差事本與我通政司無干,可翰詹科道不曉得,皇上又降了諭旨命你我不但宣泄,這么一來今后真要是出點什么事,你我都脫不開干系!”
想到跟西夷交涉的文武官員都不會有啥好下場,李道生突然覺得雙福的話有一定道理,可想想又緊鎖著眉頭問:“人來都來了,事已至此,你我還能有什么辦法?”
“是啊,人來都來了,想讓他卷鋪蓋走人不可能,看來只能讓他離你我遠點。”
“離遠點?”
“讓他去登聞鼓廳,你我眼不見為凈,而且那邊沒幾個人也沒什么事,正好適合他去辦他的那些差事,皇上和文中堂要是問起來你我也好回。”
“這個主意不錯,就這么定。”
李道生話音剛落,一個筆帖式前來稟報:“稟二位通政大人,新任參議韓秀峰韓老爺求見。”
雙福跟李道生對視一眼,回頭道:“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