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峰正不曉得該怎么跟三位同鄉致歉,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繞過儀門走進院子,一見著坐在花廳里的韓秀峰等人,便小跑著上前打千兒:“四爺吉祥,黃老爺、吉老爺、敖老爺吉祥,富貴來遲,還請四位爺恕罪!”
“我說誰呢,原來是老鄰居。”吉云飛不曉得富貴是韓秀峰讓小山東去喊來的,笑看著他問:“富爺,您是咋曉得志行回京了的,您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去揚州混了一年多,一文錢也沒賺著反而倒貼了幾百兩的富貴,一邊作揖一邊諂笑道:“吉老爺真會說笑,我哪有什么消息,要不是四爺差小山東去傳話,我都不曉得四爺不但回了京還做上了通政司參議。”
“是嗎?”吉云飛回頭問。
韓秀峰站起身笑道:“是我讓小山東去請的。”
“四爺,您讓小山東喊我來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兒您盡管開口,只要我富貴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的確有件事要找你相商,”韓秀峰拱手回了一禮,隨即轉過身去不無尷尬地說:“永洸兄、博文兄,要不您二位跟金甫兄先聊著,我跟富爺去里頭說幾句話?”
剛才問究竟在忙啥不能說,現在跟富貴說事還得回避,搞得神神叨叨的,黃鐘音覺得有些好笑,干脆抬起指指通往后院兒的門:“你忙你的,別管我們。”
“我去去就回。”
韓秀峰躬身致歉,隨即領著富貴走進后院。
等了大約兩炷香的功夫,二人出來了,富貴喜形于色,一個勁兒躬身致謝,黃鐘音、吉云飛和敖彤臣看得目瞪口呆,真尋思究竟是啥好事,曾在河營效過力的崔浩來了,韓秀峰又一臉尷尬地致歉,又神神叨叨地把崔浩領進了后院。
“明明只是個通政司參議,竟搞得跟軍機大臣似的。”吉云飛搖頭笑道。
想到韓四一回京皇上就召見,敖彤臣不禁笑道:“博文兄,我估摸著軍機大臣志行這輩子十有**做不上,但入值軍機處,在軍機章京上行走并非沒有可能。”
吉云飛正準備開口,竟又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永祥領著王貴生和周長春兩個巴縣子弟到了,想到永祥今非昔比,現而今已是負責南城防衛、掌管南城治安的巡捕營游擊,吉云飛和敖彤臣連忙起身相迎。
永祥盡管大權在握,卻不敢得罪他們這兩位翰林官,更不敢得罪御史老爺,急忙上前行禮。三人寒暄幾句,剛提到韓秀峰,黃鐘音就忍俊不禁地說:“韓老爺正在里頭見客,我們三個現而今是他的門房。永祥老弟,對不住了,職責在身,只能勞煩您稍候。來來來,先用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