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英吉利人真會跟中國開戰,張之洞急切地問:“吉祿,文大人前幾天不是遞牌子求見過嗎,知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說的?”
“張少爺,我就是一司庫,這些軍機大事我哪會知道,不過慶賢老爺一定曉得,要不您去問問他。”
“我去問合適嗎?”
“文大人和王先生既然請來,那您就是自個兒人,有什么不能問的。”吉祿頓了頓,又說道:“對了,恩俊老爺已經去內務府幫您刻了腰牌,他今兒個有事沒來,腰牌好像放在大頭那兒,要不我陪您先去把腰牌領了。”
“行,有勞了。”
……
找大頭領著腰牌,跟著吉祿來到慶賢的公房。
要不是吉祿剛才提醒,張之洞真不敢相信看著老態龍鐘的慶賢才四十來歲,更不敢相信慶賢竟是已革文淵閣大學士耆英之子。
論出身,人家是宗室。
論家世,人家的家世不曉得有多顯赫。
張之洞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少年輕狂,恭恭敬敬地執晚輩之禮拜見。
慶賢拱手回了一禮,一邊招呼他坐,一邊微笑著說:“孝達,你雖剛來不久,但我早聽說過你,早曉得你是韓老爺舉薦來的才俊。這次沒能中式還有下次,你如此年輕,又滿腹經綸,早晚能金榜題名。”
“謝慶老爺吉言,晚生慚愧。”
“聽說你進京前曾在羊角大營呆過一個多月,韓老爺還好吧。”
“稟慶老爺,韓老爺一切安好。”
“他為人豁達仗義,不管在哪兒過得也不會差,”慶賢微微點點頭,想想又喃喃地說:“皇上兩個月前恩準肅順所奏,命他移孝作忠,回京領憑,去天津署理長蘆運同。算算日子,軍機處的公文他已經收到了,不過這個節骨眼上愿不愿回京真說不準。”
“奪情了?”
“你不知道?”
“晚生真不知道。”
慶賢輕嘆道:“奪情了,可我估摸著他十有**不會回京。”
張之洞不解地問:“韓老爺為何不愿意回京?”
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才俊既然來此效力,有些事他不能不知道,慶賢直言不諱地說:“韓老爺跟文大人是好友,當年開缺回鄉丁憂時甚至奏請皇上由文大人兼大掌柜,由文大人執掌‘厚誼堂’。可是論資歷,曹大人更合適,結果因為韓老爺的保奏,曹大人只做上了現而今這個名不副其實的漢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