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郭大人還寫了封書信,托我捎給曾大人。”
“這我就放心了。”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投供的事不用擔心,我明兒一早就托人幫你辦,你辦了五六年團練,幫同官軍協剿了五六年長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一個候補知縣是跑不掉的。”
“一切拜托四爺了,”余青槐急忙從袖子里取出一疊銀票。
“這是做什么,趕緊收起來。”韓秀峰臉色一正,緊盯著他很認真很誠懇地說:“你我啥交情,何況辦這事真用不著打點。”
“四爺,這是謀官,不是干別的,怎會不用打點?我不能讓您幫了那么大忙,還得倒貼銀子!”
“說不用就不用,再這樣我生氣了。”
“不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韓秀峰把銀票硬塞還給他,隨即話鋒一轉:“待會兒我讓大頭帶你去后院兒見個人,今后究竟要辦什么差,他會跟你交代。再就是到了江西,見著曾國藩曾大人之后,曾大人要是問起來有啥說啥,不要有所隱瞞。”
“曾大人回問什么?”
“問你跟我是啥關系,問你之前的經歷。總之,在這兒你是我韓秀峰的好友,但出了這道門你就是郭大人的人。”
余青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明白,我記下了。”
韓秀峰笑了笑,隨即指著剛放下的信問:“郭大人在信中托我要是有機會就在皇上跟前幫溫紹原說幾句好話,溫紹原咋了,是不是惹上了啥麻煩?”
溫紹原是繼張翊國之后江北唯一能打的地方官員,余青槐人在這兒但一樣擔心老家安危,連忙道:“稟四爺,這事說來話長,江北官軍被秦日綱擊潰時,統兵的文武官員死的死、逃的逃,就溫紹原守住了**,后來甚至率勇壯出戰,把原本打算從浦口過江的秦日綱逼退回了瓜洲。
德興阿、翁同書和總兵葉長春倉皇逃命時,曾差人傳令命他堅守,說朝廷有諭旨,只要能守住就保舉有功將士。可秦日綱率兵去攻江南官軍,據守揚州城的長毛也跟著撤走之后,德興阿就像忘了有這么回事。有功不賞,讓他今后怎么帶兵,所以他就去揚州找德興阿理論。結果德興阿和翁同書惱羞成怒,上折子彈劾他妄稱曾見諭旨,干預保舉,奏請皇上將他革職查辦。”
“他們自個兒貪生怕死,聞風而逃,卻命別人堅守。結果人家守住了,他們非但不兌現承諾,還彈劾人家!”
“所以郭大人氣得要上折子彈劾,好在被楊先生等幕友攔住了。”
“為何攔?”
“郭大人只是道臺,德興阿是欽差大臣,得罪不起。何況不只是一個德興阿,還有一樣得罪不起的翁同書。”
“也是,”韓秀峰微微點點頭,隨即轉身道:“小山東,去后頭找下吉祿,讓他翻翻近期的邸報和宮門抄,看有沒有涉及江蘇候補道溫紹原的。”
守住外頭的小山東急忙應道:“遵命,小的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