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插。進刀架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方行舟的錯覺,似乎有什么溫熱的東西舔了他一下,像某種動物的舌頭
他皺眉去看。
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個木制的刀柄而已。
陸見川從一側攬住他的腰,嘴唇貼上他的耳廓,滿足道“舟舟,睡覺了。”
方行舟仍隱隱覺得不安,又看了好幾眼才收回視線,點點頭,離開廚房跟著陸見川回臥室。
第二天。
越來越虛弱的陸見川睡過了頭。
方行舟沒有打擾他,悄然起床,洗漱過后先去廚房做早點。
吐司不能吃,那就燉點八寶粥,炒兩個菜他拿出西紅柿和雞蛋,從刀架里取出刀,然后忽然停下動作,又一次莫名被刀柄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著刀柄。
刀柄也看著他。
可不管怎么看,從外觀上這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刀柄、一把普通的刀。
方行舟艱難收回視線,提起刀將西紅柿一分為二。紅色的汁水從西紅柿中滲出,將泛著白光的鋒利刀刃染臟,像流出來的屬于蔬菜的血液。
方行舟像是被觸發了什么程序,又停止動作,遲遲沒有下第二刀。
呼吸逐漸急促。
熟悉的微妙感覺再次浮上心頭,明明陸見川還睡在臥室里,他卻莫名覺得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并非賴床,而是因為極度的饑餓和虛弱無法起身。
這種感覺只要一冒頭,便會迅速愈演愈烈。很快,連帶著他的胃也開始痙攣,似乎體會到了與陸見川相同的饑餓,一種想要將全世界都塞進嘴里咬碎吞進去的永無止盡的狂熱饑餓。
他深深吸氣,閉上眼睛,指尖微微發抖。
如果他是某些低等動物就好了。他想。
這樣就能將血液轉化為養料,哺育給饑餓的伴侶和孩子
瘋狂的念頭慢慢充斥整個大腦,方行舟重新睜開眼,盯著西紅柿,忍不住拿來勺子,將里面的軟肉挖著吃掉,留下一個漂亮的、鮮紅的圓圓半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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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將這半邊空西紅柿放進碗里,再次拿起刀,掃視自己的左手臂。
這周都沒有手術,他想。一點點傷不會影響什么。
而且,他的身體恢復能力似乎很強,無論多嚴重的傷,不超過兩天就能飛快痊愈到不留疤痕,這次應該也一樣。
想著,他將刃對準手腕處的動脈,面不改色地割了下去
他能百分百肯定,刀刃絕對劃開了什么柔韌的東西,可就在落刀的那一瞬,他的精神忽然出現了剎那的恍惚,眼前也似乎有繁復美麗的花紋一閃而過再回過神來時,刀刃仍然溫柔地貼著他的手腕,沒有被割破的皮膚,沒有涌出的血。
方行舟嘴唇輕張,瞳孔中浮現出一點迷茫。
是昨晚又沒有睡好嗎
他皺起眉,并沒有因此而退縮,而是凝起神來,堅定地第二次提起刀
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沉重的呼吸聲從身后傳來,帶來一陣熟悉的幽香。方行舟心微微一沉,轉過頭去。
陸見川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側,臉色蒼白,清澈的瞳孔里壓著黑沉沉的情緒,視線直勾勾落在他的手腕上,瞳孔收縮到了類似于獸類的程度,整個人看上去陌生又危險。